陳嘉謨木然的拱拱手,神色鄭重的說道。
他心中明白,指望永曆那膽怯懦弱的性子,肯來廣州那才是見了鬼,眼下之局,也唯有手底下見個真章,分個輸贏了!
……
在彭陳二人快馬加鞭回返肇慶之時,分水關關外也終於出現了疲憊不堪的李成棟。
不知道為什麼,遠遠的看到陌生的分水關,李成棟心中總是有一種莫名的驚異在心中蕩漾。
分水關關牆上,只有為數不多的守關明軍,遠遠看去就能看出來,這些守軍都是毫無戰陣經驗的新兵。
只見他們又是敲鑼打鼓,又是胡亂的呼喊着,甚至還能看到一堆人手忙腳亂的想要拉起弔橋,但顯然他們有些慌亂,拉到一半時,卻因配合不齊,而機構猛的回彈,將轉動機構的兩名士兵一下子撞飛出去,弔橋升到一半,便即再次轟然落地。
關牆上明軍的拙劣表現,頓時讓李軍上下發出一陣陣的鬨笑聲。
在一片混亂之中,幾個衣甲不整的軍官匆匆忙忙的出現,一陣喝吼之後,關牆上的亂相這才慢慢平息。
因為心中的些許不安,李成棟死死壓制了部下們的蠢蠢欲動,十分淡定策馬來到關牆外一箭之地,一點也沒有立即攻城的意思。
“你是何人?安敢來犯我境?!”
遠遠的,城關上一個年輕將領模樣之人,色厲內荏的喝吼道。
“大清兩廣提督李成棟!”
李成棟冷冷的盯着不遠處的年輕將領,聲音雖然大,但卻十分平靜,沒有一絲的波瀾。
城關上的年輕將領聞言頓時為之一滯,再看向李成棟時,臉上已經少了許多戾氣,反而帶上了一絲敬畏。
這敬畏並不是假的,所謂人的名樹的影,李成棟自江北易幟,投降滿清后,數年來在揚州,南直隸,浙江,江西,福建縱橫不敗,被其擊敗的明軍數不勝數,拿下的城池更是多如牛毛。
最令人恐懼的是他的殘忍,每城但凡有所抵抗,必定會鐵血屠戮,滿城無分老幼,盡數屠滅,可謂殺人無算,赫赫凶名,早就遠播於外,怎麼能不令人驚懼?!
城關上那將領的神色變化,自然瞞不過一直緊盯着他的李成棟,此時眼見對方已然膽怯,頓時爆喝一聲,“既識吾名,當知本將手段!此時還不速速獻城求降,一旦刀兵相向,本將定要你分水關再無一雞一犬!”
似乎是被李成棟一聲爆喝驚住了,城關上的年輕將領臉色一變再變,數次想要下令放箭,卻又生生止住。
最後這位年輕將領喟然一嘆,有氣無力的揮揮手,“開城,我們投降!”
隨着他的命令,厚重的弔橋轟然落地,然後關門被緩緩拉開,將進城的通道讓了出來。
“你等全部離關,在關下候着!”
情況順利的出乎李成棟的預料,但心中的不安卻並沒有減少多少,遠遠的喝令道。
“遵令!”
城關上的年輕將領似乎已經完全認命,在城關上拱拱手,然後一揮手,帶着所有守關兵士依次下牆,然後慢慢自關門而出,在關門外堡牆下東一群,西一夥的列定隊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