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鐭原本覺得自己會過上一兩個月樂不思蜀的生活,但是這情況剛過了半個月,朱聿鐭就覺得有些過不下去了。
揉着已經開始酸痛的老腰,朱聿鐭再次開始以工作為重的生活了,雖然其她還沒有被一親芳澤的嬪妃們幽怨的眼光,讓他有些芒刺在背,但為了老命,他還是覺得要好好收斂一下了。
不過這些時日來,他還沒有昏庸到完全不理朝政的地步,大明的政務並沒有受到多少影響,依舊運轉的極為舒暢。
畢竟如今內閣以及文官集團已經徹底被打服氣了,在皇帝是一個動不動就殺人的狗東西,而且更會累及子孫三代不得為仕懲罰的威脅情況下,再沒有了扯皮推諉踢皮球的情況發生,任何政令都可以順暢的下達下去。
唯一的問題是,在他開始調集大軍,準備北伐之時,原本被壓制的死死的士紳們,心思又一次開始活泛起來。
不過敢於公然或者私下串連造反的,已經不存在了,事實證明這些讀書人造反,就是一個笑話而已,甚至連流寇都不如。
紹武二年此起彼伏的造反浪潮之中,一個個都已經打出反旗的士紳,面對着優勢官兵的進剿,卻是連最基本的避實擊虛都做不到,一個兩個都捨不得家裡那點罈罈罐罐,竟然作死的選擇以烏合之眾與精銳的官軍正面硬剛,或者在各自一畝三分田處選擇死守,但死守一個個塢堡的下場,那便是全族盡滅而已。
在一波波的屠殺下來,士紳們中敢於再無視朝廷權威之人,已經徹底不復存在,再面對着朝廷時,他們卻是愕然的發現,在徹底不要臉的紹武皇帝面前,之前兩百餘年行之有效的經驗已經全部不管用。
這一年多來,是大明士紳們除了朱元璋時代之外,最為老實的一段時間,不僅官府各項政令再無人阻撓,甚至連之前那般將損失轉嫁在百姓頭上,都沒有幾個人再敢了。
眼下狗皇帝說什麼就是什麼,讓補繳漏稅,所有人都乖乖的打開家中的地窖,取出無數年積累來的財富,還要帶着一臉燦爛的笑容,自己貼上路上的損耗,足額給送至那個狗屁的稅務部去。
土地兼并的過程更是徹底被打斷,在這個當口還敢大肆收購田地的,基本上都是腦子有泡的存在,而這些人大多下場都很慘,不僅會將吃進去的全部吐出來,下場好一點的拿出大半的家產,也許就能將這事情給對付過去。
吃相難看,或者不太配合的,基本上就不用拿什麼錢財了,人家會帶人上門,隨便找一個罪名,或者什麼罪名也不找,直接幫你將家財全部搬走,一家老小全部發配充軍。
這一年多,是大明自中葉之後,財政數字首次扭虧為盈,而且還是數據最為好看的時段,更是政通人和,階級對立情況相對最低之時。
無數被殺頭抄家的大士紳們,他們遺留下來的田地,精華部分被用來作為軍功田或分封,或者保留在手以待來日,其他中下田產,則是被已經遍地開花的皇家錢莊接手,然後再讓極低的價格賣給無田的佃戶、流民,從中收取利息,並用以推廣大明新幣。
而如今的士紳們,他們想要的已經不再是造反,而是用一種比較緩和,比較隱晦的手法開始了抗爭。
那便是將主意打在了后一任皇帝的身上,或者可以說,任何不是朱聿鐭的皇帝,哪怕是滿清的皇帝,他們都能接受。
這些時日來,以尋親訪友為名義的各地串連情況極多,尤其是皇后以及兩位貴妃之家,更是被一波波各地慕名而來的士紳,差點將門檻給踏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