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倒也沒見你哪回這般關心我……”以前,他約莫將我看的太堅強了些,每次受傷,多也是親自幫我拿兩回藥,送至我的營帳,叮囑我幾句要好好養傷,至於這親手喂藥的體貼事,都是發生在雲竹身上的。
一勺湯藥再次送到我的唇前,我咬咬牙,硬著頭皮將其一口吞了。苦澀湯藥順著喉頭滑入了腹中,他收過玉勺,還要再舀湯水喂我,我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文宵。”
“嗯?”他抬眸看我,目光溫和,我癟嘴鬱悶的請求著:“湯藥有些燙,你先擱在一邊涼一涼,不然的話我喝著委實難受。”
他啟唇欲反駁,而那善解人意的白衣神君則先一步體貼的提醒道:“剛倒出來的湯藥是燙了些,帝君也莫要太過心急,給姑娘家喂藥……還需溫柔點方是。”
他被白衣仙人點醒了神,頓住了手上拿勺子的動作,怔怔重複了句:“溫柔點……”對上我一雙無辜的眼神,他大抵也不忍心了,瓷勺放回玉碗,抬袖再將藥碗置在矮幾邊,“那便再涼一涼,知瀠,我……”
話來不及說完,卻是突然被門外乍起的一陣嘈雜聲給打斷了,有女子惶恐的驚呼聲撲入殿來,灌入耳中——
“帝君,帝君你沒事吧帝君!”身著堇色攀花長裙的女子徑直闖入了正殿,不曾仔細看這殿中人,視線捕捉到文宵後,便花容失色的直撲到文宵腳下,一副柔弱無骨的身軀似朵雲仙花般飄搖墜地,開口言語,溫婉多情:“帝君,你嚇死雲竹了,玉清宮遭遇大火,雲竹心慌難安,適才於睡夢中夢見帝君身陷火海,嚇得雲竹登時便六神無主了,如今見帝君安好,雲竹便放心了……聽說是帝君命人給雲竹看脈,是雲竹不好,又讓帝君為雲竹擔心了。”
真是巧得很,上一刻我還在想著那隻被燒焦的鳳凰族女君會在什麼時候清醒過來,又會在何時何地,與我再次相見,不想這會子老天就讓她出現在我麵前了,且還是這種出場方式,真是冤家路窄。
見此狀,我自是不忍心打攪了他們之間的好氣氛,默默把手從他的手腕上收了回來,偏過頭去捧過桌上的湯藥,假裝喝東西,什麼也沒看見。
身畔的男子察覺到了我這些細微反應,抬眸深看了我一眼,少時,方再將全部視線放在了自己腳邊跪著的女子身上。我端著熱湯藥心不在焉的抿了口,許是一心都用在了偷聽他二人說話,以及揣摩二人情緒之上了,是以便索性忽略了湯藥是否燙嘴,又是否腥苦的問題了。
“你醒了?身上可有其他的傷處?醫仙早前來報,言你隻是被天火灼傷了神魂,並無大礙,既然醒過來了,那便不要再四處遊走了,好生在斑斕殿修養兩日,隻當定一定神。”語氣平淡,似在同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