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得對,神仙的記憶很好,縱使是天荒地老,也不會忘記了自己曾放在心上的那個人。”肩膀忽然被他攬住,他陪我走在尚算人影稀疏的大街上,與我一同看這人世間的大好風光。
我低頭莞爾一笑,轉著脖上掛著的香包,“我記得,自己醒來後,初次與君池相見的那會子,君池看見了我,都認不出來我了,連後來的雲竹,都隻說是瞧我眼熟。隻有你,一眼便認出我來了。”
“你不也是,也一眼便認出我了麼?”
我道:“那是因為,對我來說,與你隻是隔了一次長眠的時間沒見。而對你來說,你我卻是隔了二十八萬年的時光未見……我瞧自己的容貌,與二十八萬年前並無二樣,當初你見著我的時候,難道便不怕自己是認錯人了麼?畢竟,我已經死了,魂飛魄散一次過。”
“認錯人?怎麼會。”他攬著我,輕描淡寫道:“本帝君認錯何人,都不會將你認錯了。”
我挑眉好奇道:“嗯?為何,難不成,是我身上有你做的什麼印記?”
“印記,倒還真有一個,鳳羽花與金眸,除了你之外,再無旁人有這象征。”
我摸了摸臉頰上已被隱藏的鳳羽花,“這些,都是可以仿的。”
他想了一會子,認同道:“嗯,是可以仿,不過本帝君就是一眼便能認出那是不是你,你可彆忘了,你我以前,可是在一個洞府裡,朝夕相處了數萬年。”
是啊,若真熟悉一個人,是隻需一眼便可斷出真假的……更何況,我們之前形影不離數萬載,他若真認不出我,那我上輩子活的可真是失敗……
放下手中的小老虎香包,我掃見了街那頭身穿清一色紅衣的人群,猜測表演可能快要開始了,從他懷中出來,拉住他的手就往那邊小跑去,“舞龍表演要開始了,我們快去看看吧!”
歡喜的直奔人群而去,果然,人剛湊過去,第一波舞龍表演便敲鑼打鼓的開始了,身穿紅衣的舞龍之人挑起龍頭,在鑼鼓喧天聲中邁著跳躍的步子,將一條彩龍舞的惟妙惟肖,喜感熱鬨。前有年輕小夥撐著竹竿上掛一隻彩球開路,龍尾後又緊跟著凡人裝扮的蝦兵蟹將,一路東倒西歪,姿態憨傻,平添一城歡聲笑語。
年幼的孩童們忙著穿梭於蝦兵蟹將的隊伍中膽大掰扯他們蚌殼與蟹爪,手拿小風車,開心大叫,偶有好心人從一身蝦殼裡騰出手來,從懷中掏出幾枚早前準備好的糖果,偷偷趁著前麵隊伍的領頭不注意,分給一眾孩子吃,引得孩子們皆是咯咯笑了起來。
我拉著他站在長道的一側,欣然賞著人間的風土人情,心情大好道:“凡世間瞧起來,比咱們天界要有生氣多了,端午節好熱鬨啊,等以後有機會,我們可以常下凡來看看……你看那邊有姑娘在蓮花車上跳舞,模樣生的可真好。”
“嗯,凡間的端午節,也不算是頂熱鬨的,還有七月的女兒節,八月的中秋,都是凡人看重的大日子,等你身上的傷好了,我便帶你在人間多住一段時日。”
我跟著前麵的人群,再往路中間探頭瞧了瞧:“後麵還有花車,好像有十二輛。”每輛花車上都站著一名蒙著半張臉的俏麗姑娘,彼時在萬眾矚目下搖曳身姿,翩翩起舞,當真比前麵舞龍表演還要吸引人目光。
街頭上的人也隻在那頃刻間便多了起來,從來時的人影稀疏,到現在的街兩側站滿人群,也不過兩刻鐘的功夫。
花車在白馬的拉動下緩慢的朝著這頭走了過來,車下還跟著一眾紅衣妙齡姑娘,手提花燈,慢步隨著馬車前行,第一輛花車從麵前駛過去時,那車上白衣女子忽然取下了自己的麵紗,回眸一笑,引無數青年男女激動歡呼……蓮花瓣從車上飄了下來,美人兒複將麵紗裹上,再次翩然揚袖,扭動身姿跳著未完的水袖舞。
我深感驚歎的哇了一聲,與身邊的墨衣男人道:“這姑娘生的還真是傾國傾城,你看都引了不少青年男子去追了……我覺得她真乃人間尤物,長得漂亮,舞也跳的好!文宵,你覺得呢?”
身邊人斂了斂眉頭,似不甚讚同我的說法,嫌棄道:“知瀠的審美,什麼時候落後這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