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下糕點低頭淡淡一笑,“少年時有太多的心願,總想著自己的未來,能美好些。可是後來我才明白,老天爺太過吝嗇,根本不會滿足誰的心願……時隔太多年,我早已忘記了當年想求的,到底是什麼。”
“是隔了太久歲月,以前的心願忘記了也無礙,以後,還會有的。我在湯穀修了宮殿,等你想許願的時候,我就帶你去那裡小住,你每天,都能看見太陽升起時的第一縷光。”抱著我的那個人,身體好暖。
我終還是放下了自己的執拗,敞開心扉的躺進了他懷中,腦袋靠在他的肩上,我昂頭看著天邊被風吹散的彩雲,感慨道:“你看這雲,一經相逢,便要被風吹散,再相聚,彼此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委實可憐。”
他軟下語氣輕哄著我:“隻要還記得心中的那個人是誰,即便是變了模樣,他們也能在茫茫天際,一眼就能認出對方。”
就如隔世初相逢,他一眼便認出了我,開口便能喚出我的名字……他的心裡還有我,而我的心裡,也還有他。
“你可知為何你每次動用體內真氣,我都會衝你發脾氣?”緩了緩,我接著道:“因為你本就是個先天真氣不足的神仙,當年你與你的兄長誕生自同一盞蓮花,許是你兄長誕生時,侵占了花苞內太多神力,這才令你一誕生便心脈受損嚴重,靈息也不如正常神仙充沛。沒有萬界宮數萬年的調養,你隨時都會有隕落的危險……你根本不曉得,在萬界宮守著你的那些年月裡,我有多害怕,你會遭遇不測。我寸步不離的賴在你身邊,陪你看書習字,陪你修煉功法,甚至連休息,我都要與你睡在一個殿內,總惶恐自己睡得太沉,你有事,我不能及時發覺,從而令你有性命之憂……”
“……我知道。”
“你又可知,你舊疾複發的那些年裡,夜深人靜時,我守在你的床前,哭了多少回……”
“我知道。”
“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好好活著,我將你當做我的親人,隻屬於我鳳知瀠一個人的文宵。”
“我都知道。”手被他抓進掌心,他容我輕靠在他的懷中追憶往事,攜著暖意的指腹撫過我的容廓,順道幫我理了理耳畔的亂發,“我都明白了,鳳凰才是我此生,最值得珍惜的人。”
換了個姿勢,我索性伏在他的懷中,將頭枕在他的胳膊上,輕輕凝問道:“那你以後,還隨便給彆人渡真氣麼?還不計後果的,給彆人療傷麼?”
他的大手自我發間穿過,幫我將發間玉簪扶正,“不渡了,都聽鳳凰的。”
我這才滿意的閉上眼睛,躺在他的懷中凝重鼻音道:“不渡就好……我有些乏了,你先讓我枕一會兒,我就睡兩刻鐘。”
“好。”男人寵溺的將廣袖搭在了我的身上,意圖給我遮一遮寒氣,大手小心翼翼的撩開了我脖子裡的淩亂青絲,有暖意輕摩挲著我的脖頸……
天煞鼎在我身上留下的傷還甚是嚴重,即便這幾日運功修養令傷勢緩和了些許,但魔器所重創的傷處,便如君池所言,至少要自我恢複個兩三月才能痛意消除,徹底痊愈,也須得一年半載……不過倒也虧得身上有蓄魂珠,幾日下來,血嘔的確實少了些。
睡意來的洶湧,我伏在他懷中隻一閉眼,便陷入了靈識空白的沉睡……也因睡得太沉,半夢半醒中,我感覺到好像有誰在輕褪我肩頭衣衫。
冷意吹在自己的肩膀上,我渾身打了個寒顫,貪婪的又往他懷中蹭了蹭,後有何人的手指,憐憫的撫著我後背的傷口……動了動身子,我癡傻夢囈:“疼。”
那人的手指一頓,半晌後,方引了靈力幫我療傷。不過效果不佳,他末了隻好收了靈力暫且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