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摟著我的腰身帶我旋身又轉了兩圈,連連躲避兩支暗箭,扶住我的身子穩住我的重心,再抬掌一道靈力朝那暗箭飛來的方向劈了去……遍地積雪被強大的靈力生生劈裂,乍然揚起,隨風飄曳,而那雪海深處果然也隨即飛出了一道墨色身影,那身影看著佝僂清瘦,骨瘦如柴,但行動起來卻是十分靈敏,手握一把大刀一晃眼便閃現在了我二人的麵前,揚刀欲要朝我頭上劈下來。
我趕緊從文宵的懷中出來,鬆開了被嚇到的小白熊,在它身上灑下一道靈力護送著它先逃走。一道銀光落下來,被文宵一柄墨扇給擋了回去,刺客的功夫尚算是不錯,即便與文宵過招比試,也能勉強擋得住文宵幾擊,保得自身周全。隻是兩人之間到底修為還是有些懸殊,他能一時擋得住文宵,卻不能一直擋得住文宵,未過多久,刺客便因一時疏忽而受了文宵一掌,被文宵拍飛出了幾丈開外。
那人被文宵一掌打吐出了血,罩著麵具的那張容顏頗顯滄桑,滿頭青絲蓬鬆淩亂,如今若不是身穿了一件還像樣的墨色束袖衣,恐怕能與凡間的乞丐有一比。麵具下的那雙鷹目迸發著道道寒光,握在刀柄上的那隻手骨節泛著慘白,男人艱難的撐起身子,咬著牙關,拖著不大利索的一雙腿,這次變了目標,沒有再去攻擊文宵而是朝我撲了過來——
“我要殺了你!”男人的嘶吼裡儘是怨恨之怒意,利刃便要刺到我的胸口時,我迅速一個側身,徒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運起一身靈力,出掌拍在了他的後肩頭。我這次手下的重,而恰好他又因著體力不支與受了重傷,導致自己行動緩慢了不少,連反抗的動作都有些遲鈍,是以我這一掌落下,生將他握劍的那隻胳膊給震裂了骨頭,令他再次經曆了一回斷骨之痛。
骨痛難忍,那人痛吟一聲,五指再也握不住魔刀了,銀刀自他手中墜落時,他又趕緊用另一隻手接住了刀柄,左手用刀,依然是那麼順暢。刀光再次破風來,我一個仰身,揮袖避開了那刀光的傷害,腳上用力輕點雪地,我起身間亦運功飛起,身子懸在半空裡,指尖喚出五色之光,一出掌,數十條彩綢從身後飛出,直逼他而去。
紅色綢帶觸及他的刀刃,不給他躲閃機會,一道靈力便震碎了那柄堅硬鋒利的長刀。他見識到了我這招的厲害,展開雙臂運功要往後退身,而那窮追不舍的數十條彩綢亦恍若遊龍般,用著比他還快速度早一步擋了他的退路,他一邊施法阻止彩綢的靠近,一邊飛身借著彩綢之力,妄想逃出生天,腳尖點在了一條條綢緞上,他借力化作颶風朝我襲了過來,隻是區區這點本事還傷不著我,我一揮廣袖,彩綢的另一端亦從袖子中鬆了去,條條色彩鮮豔泛著靈光的綢子沒了束縛,更是靈活的擋在了他的身前,一束束光澤繞住了他的四麵八方,不等他靠近我,五色靈光便已陡然一緊,將他給捆的嚴嚴實實……
墨衣人手腳被困,術法亦是難以施展,一時體內失了靈力,直接從半空中墜了下去。男人身子砸進了雪坑裡,為保性命又踉蹌的爬起,拚儘全力掙開了裹在體外的道道靈光,一泓魔氣撐碎了五色綢緞,男人還欲過來糾纏,但卻見文宵已於手中化出了歸塵神劍,礙於自己當下並非是我與文宵兩個人的對手,墨衣男子終還是選擇狼狽而逃了,不甘心的用目光狠狠剜我一眼,隨即化作一道黑霧消散在了這片冰天雪地間。
文宵欲施法放神劍去追上他,可我卻是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低聲同他道:“文宵,不要追了,放他走。”
文宵扭頭深深看向我,疑惑道:“為何不追?”
我道:“現在還不是抓他的時候,再等等,總有一日,他會落到我手中的。”
文宵聽我罷我的話,靜了一會兒,“知瀠,你是不是,知道他的身份?”
我昂起頭,看著白茫茫的一片天,歎息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總之有些賬,遲早要清算的……”
他曉得我的話另有深意,斂眉收了掌中神劍,沉默片刻,“知瀠,你的修為,散的有些厲害。”
我一驚,吞吞吐吐道:“是麼?我、我沒有察覺到……也許吧,我蘇醒之後修為一直沒有恢複過來,還是得再養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