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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等人總算脫離危險了,吳沉川才去病房看得他。

躺在病床上的蔣翎就像一朵還未開敗就已經枯萎了的花,平靜地躺在那裡,眼神卻有些空洞地看着外面,像是靈魂早就死了,只剩下軀殼還停留在那裡。

吳沉川差點沒忍住眼淚掉下來,他聲音顫抖,面色蒼白地問:“蔣隊,怎麼……怎麼會突然病的這麼嚴重?”

蔣翎沉默了很久,才把眼睛移過來看着他,聲音在空蕩蕩的病房裡飄動:“不是突然……我早些年被逼跳過樓,留下了內傷,但當時沒好好治……”

吳沉川猛地吸了口氣:“什……么?”

“還被送過網戒所,被電打過……那之後到現在,心臟就一直有點問題。”蔣翎沒有任何起伏地說。

“你……你怎麼不早說啊……”吳沉川怔愣過後,隨即抬高聲音,用自己也沒意識到的沙啞嗓音,大聲問,“你怎麼不早說啊!!”

“是啊…該早說的,這樣你們就不會把雞蛋放進一個籃子里了。”蔣翎以一種很殘酷地語氣說,“作為簽約選手卻隱瞞病史。經理,對不起。”

“放屁!”吳沉川伸出右手捂着額頭,一手撐着腰肩膀有些發抖:“是你不信我們!你壓根不信我們!!你害怕自己只要一不行了就會被我們嫌棄丟下。所以你連命都不要,頭也不回地向前沖。你他媽的……根本就不把我們當兄弟!!”

蔣翎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

直到吳沉川以為他睡著了以後,他才冷冷地說:“是,沒錯。”

吳沉川心裡像是被扎了一刀:“蔣翎!”

“等我出院,會提交退役申請。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比賽,也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了。”

吳沉川在這種被辜負的心涼中還有僥倖心理,他問:“蔣翎……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瞞着我們?!”

“……你乾脆當我死了吧。”蔣翎閉上眼,秀氣漂亮的五官在病房陰沉的冷光下有一種蒼白珍珠般的光澤,“我要休息了,經理,幫我把病房門帶上。”

吳沉川出了醫院到地下停車場的時候,進了車以後才終於沒忍住極為難過的情緒,頭抵在方向盤上,握拳用力地砸了一下。

當時那樣難過的心情直到很久以後才消失,就像是墨水筆在塑料板上劃下了一杠,擦去以後卻依然還有痕迹。

……

李惟獨自緩慢地走出後台,回到自己的座位席上做賽前準備。

也許是剛和吳沉川聊過,令他忽然想到了兩年前的一件事。

當時蔣翎在訓練室病倒,是他第一個反應過來叫了救護車把人送走的。後來事情緊急,他也主動墊付了所有費用,等他交完醫藥費的時候卻遇上匆匆從病房開門離開的吳沉川。

李惟當時拿着繳費單不明所以,不知道病房裡面發生了什麼。他皺眉想了想,推門進去:“隊長。”

當時病床上的蔣翎聽到是他的聲音才重新睜開了眼:“……李惟。”

李惟:“幹什麼。”

“……有機會,以後幫我和老吳道個歉。”蔣翎說了這一句,突然停下,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有些沙啞,像是無奈極了的人被逼到絕路才發出的,“我很喜歡你們,我不想看你們難過。”

當時的李惟沒有參與談話過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咱們都是兄弟啊,沒有過不去的坎。隊長你要是遇上了什麼事情,可以和我說的,我能幫你解決掉。”

時過境遷,一別經年。李惟轉頭看了墨菲俱樂部那邊一眼,心想:論曾經的兄弟變成了過不去那道的坎,又該怎麼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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