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娘緊張的神色引起了夫人的注意,本來她因為青桐娘閒坐著而很生氣,言語上已經表現出來了,現在一看我的青桐娘那麼緊張,便不解地走了過來。
依雲此時從內屋出來,看到老爺和夫人,便走過去,附著在夫人耳邊說了幾句話,夫人聽著聽著,臉上露出生氣的樣子。等依雲說完之後,夫人急急地走進她的內屋去了,可是不多一會兒,她有急匆匆地走了出來,臉色煞白,衝向我和我的青桐娘。還麼有等我反應過來,就聽到一聲響亮的耳光聲,我的青桐娘又挨了夫人一個耳光。
我驚愕地看著夫人滿是憤怒的表情的慘敗的臉,轉過頭又看到青桐娘捂著臉。
我伸出雙手用勁推了把夫人,大聲嚷道:“夠了,為什麼打我娘,為什麼打我娘,你們這些壞女人,你們這些壞女人。”
夫人的行為嚇到了屋裡的其他的人,大家都靜悄悄地不說話,驚恐地看著憤怒的夫人和眼淚汪汪捂著臉的青桐娘。
爹爹聽到那一聲耳光,又聽到我的咒罵聲,此時也轉過身來,看到夫人在打青桐娘,便急急走過來,對夫人吼道:“夫人,你這是乾什麼?你瘋了嗎?你怎麼打青桐?”
爹爹走過去,一把將我攬進懷裡,又伸手握住青桐娘的手,急切地問道:“疼嗎?青桐。”
我的青桐娘流著眼淚,搖搖頭,沒有再說話,隻是轉過頭用手掩麵哭泣。
“怎麼回事?青桐你的臉怎麼腫了?還流血了。夫人,你太心狠了,怎麼下手這麼重啊?”爹爹轉過身來,麵對夫人大聲吼道,同時舉起手來要打夫人,可是在一旁的依雲趕忙護在夫人前麵,大聲說道:“老爺,你也不問問青桐她做了什麼事情?就這樣責怪夫人,太不公平了。”
夫人看到爹爹要打她的樣子,也是驚呆了,想想爹爹從來沒有這麼對待過她,她心裡無法接受這一切,隻是喃喃地說:“你還想打我,為了這個賤女人你還想打我?老爺,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爹爹依然沒有停下手來,他那一巴掌扇過去,打在依雲的臉上,依雲被打得疼得跌倒在地上,爹爹憤恨難消,又抬起手迅速地扇了過去,隻聽得一記響亮的耳光聲,夫人捂住臉低著頭站在那裡。
此時小欖鎮從屋外跑進來,氣喘籲籲地說:“老爺,夫人,客人到了,馬上就到門口了。老爺夫人趕快出去迎接吧。”
爹爹陰沉沉地應了一聲,然後對夫人說道:“先招待客人,此事下來再說,真是反了不成。”爹爹說完,轉過身來,拉住我的手說,“妞兒,帶著你的青桐去補補妝吧,一會兒和爹爹招待客人好嗎?”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依雲站起來,拉住夫人到內屋去,給夫人整理了一下妝容,然後陪著夫人跟在爹爹身後往出走去。
我拉著娘的手,想帶著娘離開這裡,但是青桐娘卻沒有聽我的。她站起來,走到青桐鏡前照照鏡子,整理了一下整容,擦乾淨了嘴角的血跡,又拿出她隨身帶著的胭脂,往臉上撲了一點兒,然後問我道:“妞兒,能看到娘哭過的痕跡嗎?”
說實話,娘的臉上有點兒腫,那紅色的地方她用胭脂遮掩了下,所以不是太明顯,也看不出什麼了。
我搖搖頭。
娘拉住我手說:“妞兒,一會兒你覺的不好玩了就偷偷溜出去找小丫兒,可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嗎?也不可以和夫人和依雲頂嘴,因為有客人,不能夠讓人家看著笑話你爹爹,知道嗎?”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娘的說法。
我之所以不說話是因為我還麼有從剛才的事件中反應過來,我想不明白,不過就是一塊玉石碎裂了嗎?依雲卻要大驚小怪地對我的青桐娘大打出手,為什麼她們都罵我青桐娘是賤人?難道她們就比我的青桐娘高貴嗎?她們沒有一個比我的青桐娘長的好看。同時我又深深地感覺到了娘的軟弱,我又一次下定決心,一定要護著我的娘親,我一定要快快長大,不能夠再讓他們這樣欺負人了。
爹爹和夫人出去迎接客人了,娘親就差遣人去廚房通知廚房的人,準備好上菜。
一切就緒,隻欠東風了。
不多時,就聽到屋外爹爹歡暢地說笑的聲音,青桐娘拉住我的手,走到屋外,站在屋門前,看著圓形的拱門走進來的爹爹和客人。
隻見一位和爹爹年齡相仿,但是比爹爹清瘦的男子,一襲銀灰色的長衫,和爹爹的月光白的長衫,給人的感覺是一樣的素淨。四方臉的輪廓,大大的耳朵,看起來很是氣派。而他身後跟著的一位少年,卻是穿著一襲白色的長袍,緊緊地衣袖扣在手腕上,黝黑的頭發高高地束起來,衣服的邊子上卻是藍色的線條,一條繡著龍鳳呈祥圖案的腰帶,緊緊地束在他的腰間,讓他看起來又瘦又高。他跟在爹爹和那位秦為身後,邁著穩健的步伐。
走近我的時候,青桐娘忙彎腰行禮問好,我朝著他們鞠躬後,便抬起頭凝視那位少年。他一雙龍眼,眼角微微向上,高高的鼻梁,濃黑的眉毛,似兩把劍橫在一雙龍眼上。一張嘴輕輕地抿著,似笑非笑間,他目光流轉,與我的目光相遇後,嘴角微微上翹笑著朝我點點頭。
被人家注意後,我便不好意思在看人家了,便將目光移到了那秦為身上。秦為正微笑著和我的青桐娘打招呼,我的青桐娘很有禮貌地站立在一旁,微微頷首。
爹爹笑著說:“秦為老兄呀,這位是弟妹。”
秦為向我的青桐娘問安後,又笑著誇我的爹爹真有福氣,兩位夫人都如天仙般美麗。
爹爹嗬嗬嗬笑著拉我到他身邊,說:“妞兒,快叫秦叔伯。”
“秦叔伯好。”我大聲地問候,就像在學堂裡我跟著先生朗誦課文一般。
秦為伸手撫摸著我的頭,笑著說:“哎呀,這就是你的女兒呀?真可愛,多大了呀?妞兒。”
“秦叔伯,我五歲了。”
秦為聽了,忙向後招呼他身後的少年說:“秦佳,你過來和妞兒認識一下。”又問我道,“妞兒,妞兒是嗎?你喜歡哥哥嗎?”
“回秦叔伯的話,我有大名,叫徐汐顏,妞兒是我的小名,是爹爹沒有回來的時候,娘和菊嫂她們亂叫的,不過都叫順口了,我也就習慣了呢。秦叔伯,你剛才問我喜不喜歡哥哥是嗎?你是說我可以叫他哥哥了嗎?”我說著指著秦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