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只是傳言,並沒有人親眼看到。
這種時候突然冒出一個使者,確實有些可疑。
作為四明山地區的抗清武裝領導者,何守義必須對麾下的弟兄負責。
是以他必須首先確認這個使者的身份。
不然若是此人是東虜的姦細,混入四明山中那後果不堪設想。
“你說你是張本兵的信使,可有證據?”
“當然有!”
那名張煌言的信使名叫張武,人如其名長得孔武有力,一身的腱子肉。
他小心翼翼的從隨身包裹中取出一封信來,十分鄭重的遞到了何守義的面前。
“這是張本兵的親筆信,還請何總兵過目。”
何守義不由得面露尷尬。他雖然習得一身本領,可是並不識字。
非但是他,整個四明山中實字的人也屈指可數。
“崔秀才,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念?”
周立和白了一眼一旁的崔秀才,替何守義解圍道。
崔秀才咳嗽一聲道:“就在這裡念?”
“廢話,這聚義廳里的都是咱過命的弟兄,你是信不過誰?”
“周將軍誤會了,崔某不過是隨口一說。”
崔秀才自討沒趣,悻悻然的苦笑一聲,接過信封抽出信紙展開來念。
“四明山何總兵親啟……”
崔秀才平日里跟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共處,根本沒有地方施展才華。
最多也就是替將士們寫寫家書。
如今得了機會,他自然要好好表現一番。
他念的音調抑揚頓挫,甚至加了不少語氣詞,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何守義和周立和大眼瞪小眼,心道1讀書人就是會整這些。
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在書信里一寫卻是讓人聽都聽不懂了。
好在崔秀才念完之後又用大白話解釋了一番,眾人這才明白了大致的內容。
“崔秀才,這信可是真的?”
何守義也沒啥可遮掩的,直接沖崔秀才問道。
“這個信應該是真的。總兵大人且看,這印戳和滄水先生的一模一樣。世間再無第二個張滄水啊。”
崔秀才吞了一口吐沫,嘿然一笑道:“張本兵還在信后附了一首詩,總兵大人要不要聽聽?”
何守義聞言眉毛都擰到了一起。
這個崔秀才不是明知故問嗎?
但他又不能不聽,這樣既是對張煌言的不尊重,也容易讓信使看輕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