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我的問題,沒能拿下南陽不說,還把這麼多弟兄的性命搭了進去。”
郝搖旗吞了口吐沫道:“小老虎,你責罰我吧。”
夔東軍有慣例,只要打了敗仗不論統兵將領身份高低,都要接受處罰。
處罰一般都是杖責,一來是為了讓統兵將領長記性,二來也是警示後來人。
李來亨卻是有些為難。
郝搖旗是他的叔伯輩,他要尊其一聲叔叔。
雖然此番郝搖旗攻打南陽失利,但責任也不全在他。
如果李來亨下令杖責郝搖旗,郝搖旗的那些手下會不會不服?
如果因此鬧出一些矛盾,那是李來亨萬萬不想看到的。
但是如果對郝搖旗不處置也會有問題。
畢竟明軍死傷慘重。大部分將士是有怨氣的。
如果怨氣不能得到疏導釋放,對明軍百害而無一利。
難啊……
正當李來亨左右為難時,郝搖旗竟然主動趴在了地上,嘿嘿一笑道:“小老虎你就別演了,趕緊把我打完,這事也算是個有個了解。”
李來亨見狀不由得苦笑道:“那小侄只能遵命了。來人啊,打郝將軍二十大板以示薄懲。”
跟成千上萬明軍將士的性命相比,二十大板確實可以稱得上是薄懲了。
親兵們得令上前揮起板子就朝郝搖旗的臀腿打去。
饒是郝搖旗皮糙肉厚,這板子打這身上,仍然是疼的他之齜牙咧嘴。
不過好歹他忍着沒有喊出來,保留了最起碼的體面。
二十大板說多不多,說少着實也不算少。
全部打完后郝搖旗臀腿上已經滲出了血。
但是郝搖旗的底子還算不錯,只是受到一些皮外傷,並沒有傷筋動骨。
李來亨連忙命人把郝搖旗攙扶下去,又命隨軍郎中給郝搖旗治傷。
打歸打罰歸罰,這都是夔東軍多年來的規矩。
李來亨可不希望因為這一場杖責傷了他和郝搖旗之間的叔侄關係。
待郝搖旗離開后,袁宗第方是嘆了口氣道:“沒想到區區一個南陽城,竟然如此的難打。萬八千弟兄們的性命搭進去還是沒能將其拿下。”
劉體純搖了搖頭道:“老哥哥何出此言。南陽自古便是重鎮,乃是兵家必爭之地。要想拿下南陽,絕不是輕易的事。只能說我們差了一口氣。這口氣若是續上了,要想拿下並非難事。”
劉體純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可李來亨畢竟是晚輩又不能說些什麼,只能問道:“以劉世伯之見,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
劉體純毫不猶豫地說道:“打都打了,自然要硬剛到底。不然之前將士們的血豈不是白流了。不過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試試棺材炸城。”
其實從一開始明軍就是想要用棺材炸城的。
只是因為趙乾派出信使求和,李來亨才決定將計就計陰趙乾一把。
但事實證明,被逼到絕境的趙乾並不好惹,李來亨自己反倒是碰了一鼻子灰。
現在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還是得用那三板斧。
“嗯,也只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