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顏珂臉上出現一絲憐惜,眼裡一瞬間閃過幾種情緒,他接過師父遞過來地碗,感受那溫暖地糧食在自己手心中發出的熱度,吞了口口水卻毫不猶疑的把湯又給遞了出去:“師兄,這米是你今天下午去找的,你辛苦了還是你吃了吧。”師兄見狀,同樣吃了一驚。他慌忙擺着手拒絕師弟的好意,死活不肯接過那隻鐵碗。而薛顏珂眼裡帶着一分執拗,不容否定地往師兄手裡塞。
因為推拒動作太大,鐵碗突然翻了,師兄手忙腳亂地接住了碗沒讓它摔在地上發出聲響,卻無法阻止那碗珍貴地米湯一下子全灑了出去。
薛顏珂:“……”
師兄:“………”
睜眼瞎的師父深吸了一口氣,聞到了空氣中的米香味后問道:“嗯?誰把糧食吃了?”
薛顏珂與師兄兩個人頓時異口同聲道:“我吃了!”
兩個人互相看一眼,低頭默默無語。師父捋了捋髒兮兮的鬍子,或許知道了但什麼也沒說,顫着腿起身,摸了一處稻草厚的地方放下吁了口氣,就這麼就着火堆的熱度慢慢睡著了。
薛顏珂瞪着地上被米湯澆濕的地方,眼睛里閃過一絲無奈與後悔。等到他再抬起頭時,發現他的師兄正盯着他看。他眨眨眼也看入他師兄的眼底,絲毫不躲避不畏懼。在橙黃色的光線下,兩個少年互相盯着看最後還是沒忍住,同時笑了出來。
“咔。”導演叫了停,這場戲算是一遍過了,順利得讓人出乎意料。
下一場戲不是薛顏珂演,小少年照例跑到導演身邊蹲着,仔仔細細地觀看前輩演戲。這孩子態度好,為人有禮貌又肯聽話又肯學,外加上長的又是一副清秀乖巧的樣子,很難讓人對他不生好感。這一來二去陳導演就默許了他這種光明正大的偷師行為。
等上午的拍攝工作結束后,陳導就把薛顏珂叫到身邊來,連吃飯的時間都不給他就開始拿出之前他演戲的一些片段給他說戲。
幾乎把每一幀都指出來點評了幾句后,陳導演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看着小少年虛心接受,特別聽話的樣子突然有些感慨,想了想帶着肯定的語氣說道:“你應該是吃過苦的人吧?”
薛顏珂對這種突然跳躍的話題有點轉不過彎,前一秒還在說戲怎麼后一秒就扯倒他身上來了。
陳導有點唏噓道:“普通人家好好養大的孩子哪有你這份心性,你這給我感覺像和個二三十歲的大人一樣。你說這小孩子要不是吃過天大的苦哪能像你這麼聽話?”
薛顏珂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思考了下只能用着平淡的語氣說:“也沒有特別苦,還算過的去。”
導演嗤笑一聲搖搖頭,對他這句話不置可否,他指着鏡頭裡的小君無秦說:“什麼樣的人在鏡頭底下都可以看出來。你知道你演這個角色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
薛小同學老實地搖搖頭表示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