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說還是不說!”程堂主怒聲道,“哼,你得罪了我明花堂,有你的苦吃,假若你助我尋回‘花玉髓’,我倒可以考慮放過你。”
紫衫女正欲說話,忽然對麵樓裡傳來一個女子的冷聲:“就是她以毒針射傷碎玉,我記得她的聲音!”伴隨著這聲音,從樓上飛出一名女子。
這女子身材纖瘦,身著紅梅色衣衫,臂上挽著的飄帶隨風飛揚,頭發綰成單螺髻,露著修長的脖頸,除了穿得多了些,簡直就像是從敦煌壁畫上飛下來的。此人不是彆人,正是“雜耍行”中的蘇賦雲,人稱“飛天女”。
紫衫女轉頭看去時,眼中頗有幾分驚豔的神氣。蘇賦雲在空中陡然出招,伸出一雙素手,直向她麵門而去。紫衫女不慌不忙,右臂伸出發出一枝袖箭,蘇賦雲頭一偏躲過,伸手抓住袖箭落在亭頂。
紫衫女瞥蘇賦雲一眼,又向對麵看去,隻見“雜耍行”其它五人都站在走廊前,死死盯著自己。那洪大旗侄兒被她所傷,現在一看到,自然十分惱火。錢自來歪髻爛衫,仍是一副不羈樣子。那洪碎玉乃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麵貌清秀,正一臉擔憂地望著蘇賦雲。他服下客館侍者送來湯藥,毒已解了,隻是氣力一時未及恢複。“雜耍行”中另兩個——李枕石與齊有光護在他左右。他們五人旁邊便立著周念秋、郭岸行還有郭湘婷。郭湘婷一看到她,眼睛裡亮光一閃,眨了眨眼睛卻沒有說話。
蘇賦雲立在亭頂與紫衫女對望,望一望手中的袖箭,冷聲道:“你還要暗箭傷人?你到底是何人,那天又為何出手傷人?我‘雜耍行’到底與你有何糾葛。”
紫衫女露出的桃花眼波光一橫,柔聲嬌媚地道:“你又急什麼?來到這裡的不是想要搶蘭華劍,就是被我用毒針所傷,過來向山居道長他老人家求醫的。我仇人頗多,若要尋仇,也要一個一個地來!”果然,更有許多人認出這位紫衫女來,紛紛喝問著。
周念秋一時還不好說破她的身份,冷哼一聲道:“你這個姑娘怎麼這麼不知好歹,所幸周道長已暗自遣人送藥,解了眾英豪之毒。你還不該好好道歉!”
紫衫女不禁一陣冷笑著說:“解了又如何,我就是要他們來!費了好大力氣,這才招了這許多三教九流,痞子混人來!”一語得罪了先月客館眾人,一時亂嚷紛紛。周念秋見她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恨得無法,直在心裡著急。
蘇賦雲於是道:“那麼正好,我先來!你傷了碎玉,受我一箭!”說著拿著那枝袖箭,單手用招直舞得袖若繁花,三虛兩實地向她麵上穴道點去。
紫衫女右手垂下,自袖中滑出一把短劍,被她握在手中,同時身子向後退去。拔出了短劍,向蘇賦雲手中袖箭迎去。蘇賦雲動作輕盈靈活,紫衫女姿態更是優美,眾人聚在先月客館樓梯或走廊之上,望著中間亭頂兩人相鬥,隻覺得是在看兩位仙女跳舞,不禁看呆了。
程堂主卻隻是不耐煩,還在那裡問:“你快告訴我,你到底如何知道我堂中事?”
紫衫女道:“這有什麼難的!我的這雙耳朵能聽三裡,你這些天與你堂人多次商議,我知道這些又有什麼奇怪!”
程堂主狐疑道:“你說你能聽到三裡之外的聲音?”
“你不信?這有什麼可驚奇的,我爺爺能聽到五、六裡之處的聲音。”說著,突然躍起,伴隨著一聲尖利哀泣一般的聲音,她手中的短劍,劍身牽著細而閃亮的軟鏈,飛刺而去,直向蘇賦雲而去。蘇賦雲被方才的聲音一驚,盯著劍身的閃光,一時間倒愣住了。
圍觀眾人紛紛驚呼,“這可是蘭華劍?”“這就是蘭華劍,怎麼會在她手中?”“她是何人”……梁薇聽說,已忙看去,隻見蘇賦雲聽到眾人之言語,心頭更愣,連忙道:“姐姐,快幫幫蘇姑娘!”
端綺連忙揮手,銀針飛出,“叮”地一聲已牽著繡線繞在蘭華劍軟鏈上,用力回牽。因著端綺這一股力,蘭華劍的劍身偏了偏,蘇賦雲醒悟過來,連忙向後一躲,總算有驚無險。立在飛樓走廊上看著的洪大旗等人,也才放了些心。
紫衫女子在空中一轉頭,眼波向端綺一掃,手腕輕輕一動,軟鏈如波化去端綺繡線上傳來的內力。端綺臉上一驚,不明白此人為何與自己所練內家功夫,頗多相似?
雖然想著,招術繼續,另一手揮去,又是三根銀針牽著綠繡線飛動如波。紫衫女子看不到形跡,不禁臉上一呆,連忙揮動手中之劍。蘭華劍閃亮的劍身,牽著銀色細鏈在她周圍舞動,直如在她周圍下了一場雨,密不透風。
端綺難以招架,視線一時被她這奇特的兵器與劍招驚住,稍不留神,繡線已被蘭華劍削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