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柏年隻乾笑兩聲作為回應。
周雪桐接著道:“你們兄弟五人,除了你,其它人的功夫都不足傲視天下,為什麼敢做這樣大膽的事?”
鬆柏年冷笑道:“你個小女娃子,如何能懂?”
周雪桐諷嘲道:“你有什麼雄心壯誌、鴻圖大略,不妨說來聽聽?”鬆柏年當然冷笑,不屑回答。周雪桐走近一步,盯著他輕聲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又不傻,長生不老這件事,做一下白日夢便罷了,哪能當真!似你這般的人,想要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力?”
鬆柏年眼皮略動了動,一手抓著梁蘅,忽然騰空而起,手一甩將一把珠子丟了出去,打向明花堂眾人。程堂主顧不得許多,護著妹妹揮劍避開。再定睛一看,隻見地上滾著幾顆瑪瑙珠子,而五名明花堂弟子,頭頂百會穴皆被瑪瑙珠子擊中,哼也沒哼一聲,就已氣絕身亡了。梅祖芳立時飛身而起,逃脫離去。
梁蘅哭道:“我的珠子,我的紅珠子……”
鬆柏年在眨眼之間,摘下了梁蘅手腕上的瑪瑙珠串,弄斷線繩,一手撒了出去,殺了五人。傅宣弘心內吃驚,見梁蘅哭鬨不止,隻怕鬆柏年一個耐煩,打他一掌,他哪裡還有命!於是連忙道:“蘅兒,不許哭!都死人,你怎麼還能隻顧你的珠子。”
梁蘅被鬆柏年提著落在地麵,揮著白胖雙手,委屈地指著地上散落的瑪瑙珠子,嚶嚶哭道:“那是我紅珠子……我的……雪桐姑姑送我的紅珠子……”
周雪桐臉上一愣,向地上望了望,上前一步道:“鬆柏年,放開蘅兒!”
“費了許多力氣才拿在手中的棋子,怎能說放便放了?”鬆柏年話鋒一轉,“老五,打夠了,咱們該走了。”然而菊猶存正與宋乾順鬥在一起,也不是想走便能走的。
周雪桐冷笑道:“好……那便讓我用一用我學的新劍招!——宋乾順,你躲開!”
宋乾順在君子堂中是領袖,指揮著一眾兄弟,這會兒卻被周雪桐呼來喝去。聽到這一聲“躲開”,雖然已占了上峰,也立時抽身而退,避在一邊。隨著那聲鳳凰哀泣般的淒厲呼嘯,蘭華劍的劍身牽著細鏈,脫離劍柄飛出,直向菊猶存眉間而去。菊猶存本欲立刻去到鬆柏年身邊,突然看到利刃刺來,雙手合十,用力夾住。周雪桐將細鏈揮得好似漩渦,纏上了菊猶存的雙手。菊猶存要掙脫,腕上一陣痛,看一看,那細鏈看似柔如絲綢,卻鋒利無比。他的袖子已被割破,傷到肌膚,滲出鮮紅的血來。既然手不能動,菊猶存腳下移步,周雪桐再用一些力,他痛得慘叫一聲。
周雪桐笑道:“你再敢動,我立時將你雙手割下來!”
梁薇插話:“這一招跟我剛才使的很像,你跟我學的吧!”
周雪桐點頭道:“所以我讓你單獨跟菊猶存打一會兒,觀察你的身法,還有發力方式。”
梁薇心想,要是讓我在一旁看,看到天黑也看不出來,她是內行就不一樣了!撅著嘴說:“收版權費!”
周雪桐皺眉問:“那是什麼意思?”
梁薇笑起來:“居然還有你不知道的!”
周雪桐淺淺一笑,正待說話,忽然一轉頭,見菊猶存雙足點力向自己而來。她罵著“找死”,再一次將細鏈揮舞成漩渦,纏到菊猶存頸中。菊猶存再不敢動,轉頭望著鬆板年求助。周雪桐道:“鬆柏年,你放了蘅兒,我放了你五弟,如何?”
“你先放人。”鬆柏年冷冷地道。
周雪桐皺著眉頭,暗想一陣,試著道:“你放開梁蘅……讓他自己跑過來,他跑到半路時,我自會鬆手。我若反悔,你也能把他給抓回去。”
她雙眼閃著狐疑的光芒,隻以為他不會放手。結果,鬆柏年抱住梁蘅,將他放在地麵鬆了手。梁蘅還發著愣,傅宣弘蹲下身,提醒道:“快跑過來啊!”他縮著腦袋轉頭一看,“啊”著痛哭飛奔而來。
周雪桐眨一下眼,手腕翻轉,運力觸動劍柄上的機關,那細鏈頓時又柔軟如水波,繞著菊猶存的脖子、手腕收進劍柄之內。菊猶存向鬆柏年望了一眼,躍上馬車,梅祖芳立時跟上,鬆柏年斷後,護送兩兄弟架車離開。
梁蘅撲到傅宣弘懷裡,自認為安全,卻哭得更痛了。周雪桐看一看梁蘅,又看著馬車遠去,鬆柏年護在車後,提防著眾人。她實在想不到他們就這樣將人放了離開,一直跟著他們,並不為求梁蘅,隻是聽梁蘅那樣在意她送的“紅珠子”一時心軟,亂了計劃,心中隻覺不妙。
她又排眾上前,用儘平生功力,運劍飛刺過去。鬆柏年立住身,雙掌聚於胸,然後一起打出。頓時飛沙走石,周雪桐那飛劍原來氣勢如龍,直被吹得好似斷線的風箏。眾人見情勢不妙,後退著躲去。一時平定下來,鬆柏年已飛身上了馬車,逃得遠遠地。
梁薇餘驚未定,見童千姿又要追上去,連忙攔住了道:“這個鬆柏年功夫太嚇人了,先不要追上去,等梅祖芳落了單再去。”說著將鞭子遞還給她。童千姿想了一想,接過鞭子暫時立著不動。
傅宣弘抱著梁蘅哄了一陣,他終於不哭了,又鬨著說:“我的紅珠子,我要我的紅珠子……”
傅宣弘連忙道:“好,舅舅幫你撿。”說著俯下身來去撿那些紅瑪瑙珠子。
梁薇低頭一看,自己腳邊亦有幾顆,便彎腰去撿。看到枯草叢間有一條閃著銀光的細鏈,順著看去,原來是連在周雪桐握在手中的劍柄之內的。
周雪桐發了一會兒呆,這會兒才醒轉過來,握著劍柄的手動了一動,像是觸動了什麼機關,那軟鏈便牽著劍身,收進劍柄之內。
梁薇十分好奇,撿了珠子走過去問:“你劍裡有機關啊!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