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用說!我急需要躲開的人員裡,你排在第一等……”
周雪桐笑道:“看來在你心目中,我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不會跟你姐姐那樣絕世無雙的大美人一樣重要吧!”
梁薇因為困倦微眯著眼睛,慢了半拍道:“你當然沒有她重要!”然後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靈光一閃,道:“你是不是嫉妒我姐生得比你美,雖然在這裡你的美貌度已經提升了兩個點,有九分了,可還是跟我姐姐這個十二分的美人差了一大截……”她張著雙臂比出一個距離,身體一個失衡便倒在了床上。
周雪桐微笑道:“是個女人都會嫉妒你姐姐……”
可是回應她的,已然是梁薇夢囈一般的言語:“子靖、姐姐……王子、女神……你們……“安息香即使劣等,也在梁薇身上起到了效果。
周雪桐站在那裡呆呆地站了一會兒,傳進耳朵裡的聲音嘈雜而煩亂,所以她想如梁薇這般沉沉睡去也是不可能的。況且,夜那樣黑,遮擋得了那麼多的秘密與陰謀,她不可能忍住不去理會。
長歎一聲,彎腰拉過被子蓋在梁薇身上。又暗暗點了她的穴道,拿一枝沒有喂毒的針刺破她的手指,讓血一滴滴地滴下來,拿個小瓶子接了一些,然後才轉身離去。
提了個燈籠來到合歡樹下,半晌了她才從枯黃的草叢裡找到那枝被梁薇跟蛇一起甩出去的素銀青珠簪,擦拭乾淨收了起來。之後便將燈籠吹熄、丟掉,飛身一躍,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條被梁薇抓在手裡,卻連樣子也沒有看清楚的蛇沒能進入她的夢裡。她香甜一覺醒來,第一感覺就是滿屋子的香味令人膩歪,空氣好糟糕,趕緊開窗子透氣。
剛一推開,眼睛都沒有完全睜開,就見一隻黑羽雀飛了進來,落在她肩頭“唧唧”地叫。梁薇扭頭望著它,迷迷糊糊地道:“哈嘍,早上好……”見雀兒脖子裡係著一塊布,披了鬥篷一般,又見窗前那棵合歡樹一副最後一點葉子也留不住的淒涼架式,伸著懶腰笑道:“你有羽毛也覺得冷,還穿衣服……秋天啊秋天,過了秋天是冬天,過了冬天是春天……”
那隻黑羽雀可聽不懂她的繞口令,用單調的節奏,一遍又一遍地“唧唧”地叫,總算叫得她清醒來過來。她見它披的“鬥篷”上麵寫得字,驚道:“周雪桐又出什麼夭蛾子了!”解了下來,細細一看,原來那塊布就是昨晚周雪桐拉她時扯掉的一節袖子。上麵一塊紅,應該是血,她看了心裡一驚,以為是出了什麼事,連忙看字。那紅字是用簪子蘸著血寫的,內容是:速速趕去宣城五峰鏢局,周。
多餘的字一個沒有,黑羽雀卸下布條便飛走了,她谘詢也無處谘詢,連忙找程方回等人商量。
周雪桐先是讓眾人等她三天,再是李為念那一出鬨劇,現在又讓去宣城。程方回的怒火怎麼也壓不住了,大發脾氣,但最終還是帶著三個姑娘連忙過去了。因為暫時還不知道仙島的確切位置,但肯定是在海上,往東順路,而宣城正在東方。
程方回為求速度,放棄馬車,梁薇便與程安瑩共乘白馬。那匹白馬十分神駿,再加上瑩、薇兩人體重加起來也沒有多少,所以一路飛馳起來絲毫不落下風。四個人雖然都不認得路,但宣城極負勝名,隨意問人一問便可知,還時不時能遇到同往的人。
然而程方回心裡是真發了急,趕路甚急,騎馬顛簸,實在為難梁薇這個現代人。然而梁薇這人一向懂得苦中作樂,便拿目的地的宣城的種種好處安慰自己。
且不說宣紙,單是那一方山水就讓梁薇向往。南齊詩人謝眺曾任宣城太守,人生的大部分詩作寫於宣城,吟詠宣城的山水,因此又被稱之為“謝宣城”。宣城的山水因此揚名天下,文人雅士紛紛慕名而來,比如李白廣為傳誦的“相看兩不厭,唯有敬亭山”與“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淪送我情”都是寫宣城的。
李白亦是梁薇爺爺深為喜愛的詩人,她倒很好奇自己會在小說裡如何寫敬亭山與桃花潭。
連續趕了幾天路,路過許多名勝程方回都熟視無睹。梁薇心內已暗暗擔憂,隻怕到了宣城,她也沒有機會去敬亭山和桃花潭看一看。彆的也就罷了,這兩個地方是她爺爺常常念的,離得如此近還要錯過,實在太可惜了!
終於離宣城越來越近,這天又是秋雨綿綿的天氣,細雨如霧,秋寒透衣。然而路上的行人卻有增多之狀,梁薇向人詢問,回答說是去欣賞細細秋雨中的的敬亭山。
梁薇一個激靈,抬頭一望,原來湖水那方的一屏山,正是她想了又想的敬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