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假亦真(2 / 2)

周雪桐恨不得現在就找出李為念,命他說個清楚、明白。回想一下在過去僅僅半個月的時間裡,李為念連連布局——竟還說不上“精心”,因為實在有種漫不經心的氣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卻沒有殺過一個人。也隻有一味偏袒她的郭川澤,才會對她深信不疑,若是將今天這篇話,說與旁人,摸得到的證據就一幅撕爛的畫,隻憑一張嘴,誰會信呢!

對了,竹英姿可以當個人證,假如李為念模仿她的字跡寫過那篇裝神弄鬼的信,竹英姿隻要否認,李為念也不是無懈可擊——可是,竹英姿會將矛頭指向李為念嗎?

不,李尚榮若當真是梁琪之女,那麼李為念最初對她說的一襲話,那是全部成立的。他對她的喜歡是真的,李尚榮跟她是親戚也是真的,隻怕竹英姿因為這一點,生一陣子氣也就罷了,並不會揭露!

如此一想,周雪桐心裡當真是大起大落,撫額長歎道:“我輸了,真的輸了……”

郭川澤並不願她沉溺於這件事,但也不忍看她失望,便勸道:“可是如此一來,你也知道了一件頂重要的事……”

“什麼事?”周雪桐不自信地問。

“太後為什麼做噩夢?哪有那麼巧的事!肯定是宮中,甚至於皇上、太後身邊有人,與李為念裡應外合!”

可是周雪桐心裡卻更為驚怖,歎道:“他竟已在暗中,將眼線布到宮中了!”

“肯定不是他一人之力,這一切應該是從他父親就開始了……”

周雪桐想一想也是,將頭點了一點,也說不話來。

郭川澤見她很是萎靡,柔聲問:“你怎麼了?”

周雪桐再無意硬撐,俯在桌麵上,哽咽著道:“從來沒有覺得這麼失敗過,我真的累了……表哥,我好累啊!”

郭川澤一陣心疼,望著她弓起的背,伸出手去,卻在半空停住,又收了回來。隻是安慰道:“你太愛獨來獨往,而李為念利用一切,所以才會這樣!”

“是因為我沒能得到誰的幫助?”周雪桐幼時便心高氣傲,孤僻寡合,也自認為自己是有能力撐起一切的。年歲漸長,也漸漸明白,一滴水隻有投身於大海,才能發揮作用。可是從幼時,她的性格便不是為與眾相合而養成,既不討人喜歡,自己也百般看不慣他人,孤僻與獨來獨往,竟已成為習慣!若是她真的有需要,誰肯幫她呢?“表哥……若是當時我說與你,你會幫我嗎?”周雪桐小聲問。

知道自己說“會”才能令她歡喜,但他對她一片赤誠,還是誠實地道:“我會勸你不要管,就讓李為念去做他的事。”

“為什麼?”果然,周雪桐不僅不歡喜,還既驚且怒。

郭川澤知道她處於焦躁中,令眼神、表情還有語調都儘量平靜,希望能夠感染她,耐心地道:“李為念不是我們的敵人,他有這般手段,隻怕會一直施展下去,將來圖謀天下我也不奇怪。我反而會高興,因為這樣的人,才能成為梁苰的敵人……”

提到“梁苰”,周雪桐那顆暴躁的心,頓時就躥到了嗓子眼兒。但她注意到郭川澤說到這個名字時流露出的深有意味的眼神,反而安靜了下來,故意顯示自己並不在乎。她冷冷地道:“你們不是整天講忠義、忠義的嗎,怎麼這會兒,又為未來的皇上有個敵人而高興了?”

郭川澤冷笑道:“你可知外公他老人家,為什麼在梁蘅逸上祭時忽然離開?”

周雪桐怔了怔,發現自己有太多不知道的事了!尷尬之下,竟頑皮一笑道:“爺爺他看不上梁蘅逸的蠢樣子?”

郭川澤忍不住笑一笑,又認真地道:“梁蘅逸這個人沒有心眼兒,況且一向敬重外公,就算外公打他幾巴掌,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所以外公在他麵前不告而彆,不會出什麼事。而他離開正是因為梁蘅逸在上祭之時,說了梁苰回去向皇上說,該如何如何封賞姑公、姑婆的話……”

周雪桐不耐煩地道:“這有什麼關係呢?”

郭川澤沉默著走至門口,望著門縫裡的亮光,幽幽地道:“梁苰離開五峰山回京向皇上報告姑婆的死訊,走到山下時,說了一句話,外公恰好聽到……”

周雪桐知道一定是什麼無比重大的話,心裡緊張起來,連忙問:“什麼話?”

舉報本章錯誤( 無需登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