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薇歎口氣道:“就是李尚榮……”
“李尚榮?”梁苰念著這個名字,覺得有幾分熟悉,但一時也想不起在哪裡聽過,“她是什麼人?”
“她跟李為念是一對。”
“他們也……”梁苰臉上隻一凜便穩了下來,“咱們漢人是不準同姓成親的,他們兩個有情卻不能在一起,李為念想要移情於你,這讓她傷心了?”
梁薇瞥他一眼,見他已有八分信的樣子,便接著一副苦惱的語氣道:“還不隻呢!李為念是她哥哥……李為念是收養來的孩子,他們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
梁苰聽說,卻陷入了沉思。
他不再追問下去,反而令梁薇不安,便道:“你想什麼呢?”
“沒什麼……”
“我還要不要說下去?”
“說吧。”
梁薇繼續道:“其實事情你應該也猜得到……李為念原本身體不好,僅有幾年的壽命,所以他準備離開她,讓她自在生活。為了讓她死心,他對她說喜歡上了我……李尚榮跑過來質問,記恨我,要用匕首刺我,李為念為了救了我,所以就……”說到這裡她不得不停住了,接下來她不知要如何說。
梁苰如果問,李為念受傷後,李尚榮跑去了哪裡,為何一直不見蹤影,她可要如何回答……
心頭正不安,梁苰忽然將頭一抬,盯著她道:“我想起來了,父皇著人盤查梁文穆所剩人口時,我聽到他們念到‘李尚榮’這個名字!原來她是咱們家的親戚?”
梁薇點頭道:“她是梁琪的女兒,論起輩分她還是咱們的表姑。”
梁苰眨一下眼睛,滿是疑色地道:“父皇說,若是昭告天下赦免梁文穆一族,難免有些不敬太祖皇帝之意。因此,並不曾昭告天下,赦免的旨意不會會廣為流傳,你如何連她的身世都知道得這麼清楚?”
梁薇語塞,腦子轉得飛快,想著該如何回答。
梁苰走近她,凝視著她的雙目繼續道:“聖旨已下,父皇也已著人將梁文穆所剩人口迎回京中逐一封賞,在這樣一個時候李為念卻要離開……這……是為什麼?迎來了好日子,卻不願過好日子……”
梁薇潔白的額上滲出絲絲冷汗,又在冬日的寒風裡一點點冷卻……
“有沒有點‘鞠躬儘瘁,死而後已’的意思?”
梁薇後背發涼,絕望地閉一下眼,暗道:“完了、完了,他一起了疑心,非叫他看透不可,那李為念你可要倒黴了!我是個爛好人,可以不跟你計較;周雪桐對你窮追不舍,也隻是較點小勁,不會將事情鬨到朝堂上去!梁苰可是個實實在在的王爺,看這樣子跟他的原型,我表哥是一個樣子,叫他發現了你義父有圖謀天下之心,那可完了!”
“你跟他關係這樣親密……那些信……到底是不是你寫的?”梁苰突然這樣問。
他突然說到信,令梁薇一怔,疑惑一會兒才想到他指的是李為念模仿她的字跡,並以她的名義寫往宮中,令皇上赦免了梁文穆一族的那些信。
她一個激靈,連忙肯定地道:“當然是我寫的!”
梁苰聽了,卻立刻下了另外一種結論:“看來是李為念寫的!”
“你!”梁薇惱羞成怒,“聽不懂我說的話?是我寫的!”
“如果是你寫的,一開始我問你如何會將李尚柔的身世知道得那樣清楚,你就會應對自如。因為信上說,你對梁文穆一脈所剩人口有過一番調查,確實如此的話,你又直言啊!”
梁薇於是道:“當然啦!我正是調查過,所以知道李尚榮是梁琪的女兒,你剛才還提什麼聖旨沒有廣為流傳,我知道得清楚很奇怪,真是莫名其妙!”
“是啊,你信裡都說了,我剛才的確是糊塗了……”
“對啊,信裡都說過了!”梁薇稍稍穩下心來。
可是她一口氣沒有舒出來,梁苰卻望著她苦笑道:“哎……你還不承認!那些信果然不是你寫的,因為信裡的‘你’隻是說,天神以我梁家德行有失,並一直不思悔改,可能會降罪,那麼你也將無法歸家。太後那些天又一直做‘煮豆燃豆萁’的噩夢。父皇因此想到你指的是苛待梁文穆一脈之事。素節,你跟李為念這樣親密,他模仿得了你的字?赦免的聖旨一下,他便要走,可見是他做了這些事後,及早抽身而退!你在包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