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梁苰剛剛離去,梁清思送行未歸,現在說這些當然萬分不妥。理智阻止了她。
出去看一看他?
又是梁苰剛剛離去那個理由,她更應該代替兄長在父皇、母後還有太後麵前進孝道,怎麼能夠出去呢!
她站了一會兒,還是又回到高樓。
儘管她不喜歡皇後,皇後也不喜歡她,但是她剛送彆親子,又是她名義上的母後,還是在她身邊陪伴一陣的。
轉眼間便至農曆三月,桃花時節,春光穠麗,遼東局勢卻如弦上之箭。
走過嚴冬的高麗王,身體卻在明媚春日裡每況欲下。
他的長子早在未登位時就成了“五煞”手下的亡魂,僅剩的兩子,尚且蹣跚學步。
這時,“高陽大君”四字成了越來越多人口中,高麗國未來的國王。甚至高麗數十位臣聯名上書,請高麗王立為高麗穩固考慮,立高陽大君為儲。
梁朝皇太子在高麗國境旁駐紮,竟不足以威懾。鏟除高陽大君,扶持一個傀儡統治高麗並不是那樣簡單的事。
梁清思睡得越來越晚,咳嗽得臉紅氣喘,也未曾放下手中朱筆。
梁薇心疼無比,請周潛光開藥補、食補的方子,每天燉了,親自送到梁清思麵前,眼看著他吃下去。
儘管如此,仍是沒有什麼效力。
這天,自高麗國那邊傳來消息,梁苰準備出使高麗國,穩固高麗王的地位,好讓高麗群臣認清,誰的背後有著更為堅實的支持。
可是那時的高麗國,在高陽大君的鼓動下,國民對大梁的不滿空前高漲,都已將高陽大君為王和脫離大梁看成是一件事。
梁苰與梁芸駐守遼東已是極為危險的事,若是再入高麗國境無疑於羊入虎口。高麗公主雖然在大梁為人質,但於高陽大君而立,根本毫無用處。
梁清思對此擔憂無比,連寫三封書信,請周潛光驅鳥雀送到,要梁苰以安危為重,快快回朝,因此也是夜不能寐,憂思難當,病體日漸沉重。
梁薇計窮,隻得請來了周潛光。
周潛光思來想去,倒勸梁清思道:“太子若出使高麗國自然有些危險,可若在此時回朝,必然助長高陽大君氣焰。這事向前一步難,而退後一步,更是艱難!”
梁薇沉聲道:“就像在走獨木橋,走到了中間,前後一樣難。既然如此,還不如向前一步?”她小心地說著,適時看向梁清思。
梁清思聽說,心裡一急,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直咳得混身發顫,用手指著梁薇說不出話來。
梁薇也急了,連忙過去輕敲著他的背道:“父皇不要急,不要急,苰哥哥足智多謀,不會有事的。”
周潛光不慌不忙,自袖中取出一個香包,遞給梁薇,示意她給梁清思聞一聞。
那香包氣味清涼,叫人身心安穩,梁薇放在梁清思鼻端,他嗅了一陣,果然好多了。
梁清思麵前有一卷聖旨,上麵照梁苰的意思,寫著大梁天子,表彰高麗王,並且冊封高麗王的兩個兒子。他神色暗沉地望著它,啞著聲音道:“周道長的意思,也是朕應當準了?”
周潛光想了想道:“其實老臣有一策,更為妥當……”梁清思和梁薇都是臉上一喜,周潛光卻話鋒一轉道:“這個計策,老臣要先討公主示下。”
梁薇忙道:“周道長有事,吩咐便是。”
周潛光卻猶豫不語,道:“還是請公主出來,老臣先單獨跟公主說。”
梁薇知道周潛光絕對不會做無原無故之事,便跟著周潛光走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