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侍女聽到吩咐已到門外,問:“大人有何吩咐?”
梁薇使一個眼色,樸大人隻得朗聲道:“沒事了,退下吧!”
外麵的侍女應了一聲,燈光漸漸遠去。
梁薇便扶起樸大人道:“大人請起。”
樸大人道:“公主怎麼夜半駕臨寒舍?”
梁薇微微一笑,見他身上隻是一襲單薄的寢衣,便從架子上取下袍子,披到他身上道:“本宮夜半前來,隻是聽說樸大人總是夜不能寐。本宮略通醫術,所以想替大人診治一下。”她一邊說,一邊接過樸大人手中的蠟燭,點燃臨窗桌子上的燈,往一邊椅子上坐了,微笑著等樸大人過來。
樸大人走過去坐到另一邊椅子上,將手伸出手,梁薇便搭了他的脈……
梁薇哪裡會診脈,不過是做一做樣子罷了!
這“樣子”做了半晌,梁薇將扯回道:“樸大人這是心病,不過用些藥也使得,多少總有幫助。”她從袖中取出李為念交給她的小玉瓶,拔了塞子,倒了枚藥丸在桌子上道:“這枚藥乃是本宮密煉而成,大人服了,不僅能補氣安神,更能夠延年益壽……”
樸成勳看一看梁薇,又看一看桌上的那枚藥丸,猶疑難定,實在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藥到底是救命良藥,還是害人的毒藥……
梁薇看出他的狐疑,便道:“大人怎麼不吃?”
樸成勳神色莊嚴地道:“久聞大梁女子素來貞靜,飽讀詩書、禮儀周全,卻不知非請非故,公主夜半入府卻是如何?”
梁薇臉上心內尷尬,不過她亦早有準備,一撫臉暗暗正一下神色,悠悠然站了起來,笑向兩人道:“我大梁女子自是飽讀詩書、禮儀周全,所以個個心懷仁慈……”她素手一伸,將桌子上的那枚藥丸捏在手中。
燭火為她的臉著上一抹豔色,眼角一抹凜然之態,笑吟吟地望著樸成勳道:“大人應該是不敢吃這藥吧……怕本宮下毒……”梁薇說完,將藥放入口中咽下。
樸大人眼看著她將藥咽下,眼中一凜,臉上浮上一層羞愧的神色。
梁薇趁機將臉一板,冷笑道:“你不敢吃,怕本宮下毒!這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公主這話……”樸正勳又愧又氣地站了起來,顫聲道,“這話說得未免也……”
“難道不是嗎?”梁薇道,“方才用大梁女子如何如何的話搶白本宮,不過是因為怕……”
樸成勳將雙手負在身後,冷哼一聲道:“老夫有什麼好怕的!”
“我們一來,樸大人不就開始怕了?”
樸成勳傲然道:“老夫行得端,坐得正,有什麼好怕的。隻有小人,慣會暗中放箭,老夫才要防上一防。”
梁薇心頭大怒,卻還是不露聲色地道:“樸大人說得是,那麼本宮就想向樸大人討教一番,什麼是小人?暗中放箭的人是,陷百姓於水火的者是或不是?”
樸成勳凜然道:“陷百姓於水火者,乃是千古罪人!”
“好,那麼本宮還要問。大人以為高麗與大梁相對,勝算幾何?”
這麼一問,樸成勳憂上心頭,因當著梁薇的麵,不想露出怯來,也便沉聲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