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的調子,在黑夜裡,有些輕快。
周英美他們唱師傅歌,就跟和尚念經一樣,讓人聽久了,頭暈想昏倒。
可秦屹自彈自唱,唱了師傅歌,寶螺聽了不僅不想睡覺,反而格外的心悸。
歌聲輕快了是輕快了。
可她怎麼就聽出了,空虛寂寞冷,還有些幽怨呢。
這哪裡是什麼催眠曲。
這得叫催魂曲!
寶螺不是沒遇見過男人女人,在樓下彈吉他,唱歌的。
但是像秦屹這樣,一個腦袋風箏摔在地上,還唱出師傅歌……
音調跟宮怨詞,還有的一比了。
這不僅僅是古怪了,還是驚悚,背後還很涼。
夜風本就有些涼人,秦屹的紙腦袋在地上,視覺效果就很折磨人了。
不理解的可以把自己身邊人的腦袋摘下來,放在地上,看一眼,就明白寶螺現在她是什麼感覺了。
秦屹紙腦袋的歌聲,幽幽的冷冷的,比夜風還要森冷。
寶螺聽了幾句,就覺得瘮得慌。
她摸了摸自己手臂的雞皮疙瘩。
她見了太多魑魅用迷魂眼,假扮她的熟人,來接近她。
這個紙人風箏,不會也是假扮的秦屹吧。
寶螺扒開窗戶,剛要跟樓下的秦屹紙人說話,確認他身份,就見樓下的窗戶被推開。
住她樓下的就是司玄夜。
一個燃燒的黃符,從樓下的窗戶裡,往外扔。
還恰好地扔在了紙人風箏上。
紙人風箏上,還有汽油呢。
被火這麼一點,就迅速的燃燒起來。
很快秦屹紙人風箏腦袋,就化成了灰燼。
一切發生的太快。
寶螺還沒回過神,她旁邊的玻璃裡麵,就出現了鏡仙的聲音。
“爺說,外頭的臟東西太吵了,他處理完了,叫你早點睡。明天你治療了恐高症以後,他就帶你去S市吃小籠包。”
寶螺哪裡有心情吃小籠包。
她往樓下瞅了幾眼,確定風箏渣子,都被火燒的絲毫不剩了。
她就轉身開了手機,剛想要撥打秦屹的視頻電話。
床底下就猛地伸出了一個手掌。
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腳腕。
寶螺突然被襲擊,身體迅速進入了戰鬥狀態。
她都沒過腦子,身體下意識的抬起腳,用另一隻腳,穿上高跟鞋,
然後狠狠地踩在抓住自己腳的手上。
寶螺邊踩邊罵道:“大半夜的趴我床底下,是想乾嘛。知道我床底下有錢是吧!你藏我床底下,是不是偷我錢了!誰準你用臟手碰我錢的!賤人,還抓!”
寶螺踩著高跟鞋,狠狠地‘噠噠噠’地踩那隻手掌。
很快就把那手掌踩爛了。
隻是那手掌沒有流出血,隻是像紙氣球一樣被踩破了,漏氣了,癟了。
那隻手掌就鬆開了寶螺的腳腕,然後很快就從粉粉的公主床下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