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深看著這一片荒涼景色,他開口又喊了幾聲,無人答應。智深提著禪杖在諾大的寺廟胡亂走,走的累了,智深將包裹解下來放到一處佛像前,稍微休息了一會。
休息好了之後,智深拿著禪杖又開始滿寺廟的轉悠,尋來尋去,就在他準備回去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一陣竊竊私語。
智深尋著聲音過去,穿過一座佛堂,佛堂後是一座小屋,而人語聲就是從這小屋傳來的。
智深推門而入,就看見小屋內有幾個老和尚正坐在地上,這幾個老和尚看起來一個個麵黃肌瘦的。
智深進來後,那些老和尚都抬頭去看智深,智深看著他們不說道:“你們這些和尚怎麼回事!灑家喊了半天,你們怎麼沒有一個應灑家的?”
智深彆看肚子餓,但嗓門不減,這一嗓門給那些老和尚們嚇了一跳,其中一個老和尚似乎剛回過神來,他對智深搖頭擺手道:“噓,小點聲,小點聲!”
智深看那老和尚的麵色,似乎是在懼怕什麼,他不由皺眉道道:“灑家隻是個過往僧人,來你這寺廟裡討頓飯吃,你們這些和尚神神叨叨的搞什麼名堂?”
那老和尚聽了之後,不由咧咧嘴虛弱的說道:“你看我們幾個,都已經三日不曾吃飯了,又那裡討飯與你吃呢?”
智深不相信老和尚的話,他盤腿一坐跟老和尚掰扯道:“灑家是五台山來的僧人。五台山你知道吧,那可是文殊菩薩的道場,你們不看僧麵看佛麵,也得給灑家弄些粥吃吧,灑家是真餓呀。”
智深從五台山下來之後,他才知道這五台山文殊院在俗世的地位有多高。每次自己說起五台山,那些人都會像供奉菩薩是的給他好吃好喝的。
果然那老和尚聽智深說自己是五台山來的和尚後,他雙手合十麵有愧色道:“阿彌陀佛,想不到您竟然是五台山下來的高僧。按理說我們本當給你些齋飯的,可奈何我寺中凋敝,缸無一粟實。實在是拿不出什麼東西款待您,唉!”
那老和尚說著便閉上眼睛搖頭歎息,而智深沒想到搬出五台山也不好用,他怒道:“胡說!灑家看你這寺廟也是一個一等一的大寺廟,我就不信你這裡連一碗粥的齋糧都沒有?”
智深說罷就要起身去找,那老和尚見智深要走,他伸手攔住智深說道:“唉,實話跟您說了吧。我們這裡本來確實是一個大寺廟,可是在兩年前,我們這寺廟裡來了一個雲遊的和尚和道人。這兩人武功了得,他們來了這裡後,不但殺了原來的主持,還鳩占鵲巢將其他的和尚都趕走了,我們幾個老了走不動了,隻能留下來在這裡等死了。”
智深聞聽此言,他不由扭頭看著老和尚道:“你這不是胡說八道麼?他一個和尚一個道人,隻是兩個人而已,他們還有通天的本事不成?就算你們打不過他們,那你們為什麼不去官府告他?”
老和尚無奈的搖搖頭道:“師父,你有所不知。這座寺廟名叫瓦罐寺,這裡離城很遠,就算是官軍來了也沒有用,等官軍一走他兩個就又會回來,而且更加變本加厲。”
看老和尚的表情不似作假,他摸著頷下如戟的胡須道:“哦,還有這等事情?你且這兩個的名字說給我聽聽?”
或許是老和尚年事已高,他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那兩人的姓名,隻見他虛弱的說道:“那和尚姓崔法號道成,綽號好像叫什麼生鐵佛。而那個道人姓邱名小乙,綽號應該飛天夜叉吧。”
智深聞言皺眉想了一會,在他的印象裡,江湖上似乎並沒有這兩個人物,就在智深準備在問問的時候,忽然一陣飯香飄來。
智深聳動鼻子,他提了禪杖,順著香味尋找,在小屋的裡間,竟然有一個土灶,土灶上蓋著一個草蓋,而香味就是從這裡傳來的。
那些老和尚見智深進了裡麵,臉色都有些焦急,然而他們又不敢得罪智深。而智深到了土灶前,他將草蓋掀起來一看,隻見鍋裡正煮著一鍋粟米粥。
智深見了粟米粥,他不由有些生氣,這些老和尚還說沒有粥,這鍋裡不正是粥麼。他罵罵咧咧道:“好啊!好啊!你們這幾個老和尚,跟灑家說什麼三日沒吃飯,灑家差點就信了你們的話,原來你們都是在胡說八道。”
那幾個老和尚被智深尋出粥來,他們臉色慌亂,或許是真的餓極了,他們幾個老和尚拿著碗就過來搶粥。
智深肚子裡也是饑餓得厲害,此刻他見那些老和尚過來搶粥,他自己沒有碗也沒有瓢的,眼看著自己就要吃不到這粥了。他忽然急中生智,他以內力包裹手掌之上,然後把鍋端起來向著地上倒去。
那幾個老和尚見智深把粥一股腦都倒在了地上,他們也不嫌地臟,都爬到地上搶粥吃,這智深哪裡能讓他們吃,隻見他連推帶搡的將那些老和尚給扒拉到一邊。
那些個老和尚本就麵黃肌瘦,哪裡是智深的對手,智深將那些和尚給弄走之後,他蹲在地上用手捧那粥去吃。
智深才吃了幾口,就聽到歎息聲,“我們真的是三日沒吃飯了!這些粟米是我們幾個好不容易化來的,我們正打算胡亂熬些粥填填肚子,不想卻被你都給搶了去,我們幾個老家夥可怎麼活啊!”
說話的是那個剛才與智深說話的老和尚,這老和尚看起來是這些和尚裡歲數最大,剛才那些和尚搶粥,唯有他一直沒有動,此刻他眼中含淚,忍不住的歎息。
智深剛吃了五六口,聽到老和尚這話後,他便有些不好意思在吃了,就在這個時候,智深忽然隻聽到外麵有人在唱歌。
那些老和尚在聽到這歌聲之後,都嚇得匍匐在地上,不敢再動了,智深見他們如此害怕,他不由站起來順著窗戶往外看。
遠遠的,出現了一個道人,那道人頭戴皂巾,身上並沒有穿道袍,而是穿著一套青布衫,腰間係著雜色帶,看起來悠然自得。
而智深並不在意這些,他在意的是那個道人肩上挑著一個扁擔,而在扁擔的兩個竹籃裡,一麵放著雞鴨魚肉之類的飯菜,另一麵則放著三兩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