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將二人留在房中,又留下一名甲士伺候二人。說是伺候二人,其實更多的就是看著他們兩個,彆讓他們跑了。
安頓好二人,武鬆又帶了兩名甲士離了縣衙,路上他買了些紙放在懷裡,又買了一個豬頭,一隻鵝,一隻雞,一壺酒以及一些果品之類的東西。
買完這些東西,時間也約莫到了巳牌時候,武鬆帶著兩名甲士直奔紫石街武大的住處。
進了屋子,潘金蓮正椅在二樓的欄杆上。此刻她用冷眼看著武鬆,如今她已經知道武鬆告她與西門慶通奸的事情了,她也知道武鬆沒有告下來,所以潘金蓮現在也不怕武鬆。
武鬆看到潘金蓮的模樣,他心中冷笑。在鄧粵退回他的供狀後,武鬆就已經猜測出來怎麼回事了。武鬆估計鄧粵肯定是收了西門慶的錢財了。
此刻武鬆心中冷笑,臉上卻很平靜,他仰著頭看著樓上的潘金蓮說道:“嫂嫂你下來一下,我有話與你說。”
潘金蓮聽到武鬆語氣平靜,想必這個打虎的英雄如今也是英雄氣短了,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下樓來問道:“叔叔有什麼話要說?”
潘金蓮的語氣眼神裡充滿了譏諷與傲慢,那意思就是你武鬆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
武鬆也不氣惱,他目光停留在武大的靈牌上,淡淡的說道:“明日就是亡兄的斷七了。亡兄死時喪事對左鄰右舍的街坊們多有打擾,我今日特地買了酒和果品,想請諸鄰過來表達歉意。”
武鬆一邊說,一邊於武大的靈牌前點起兩枝蠟燭,焚起一爐香,燒了一疊紙錢,那兩個甲士安靜的把桌子擺好,鋪下酒食果品。
潘金蓮見武鬆如此安排,她也沒有多想。武鬆此舉合情合理,她也就沒說什麼,而武鬆自己則出門去請左鄰右舍。
他出了了門,先是來到隔壁茶坊請王婆。到了茶坊裡,王婆正坐在椅子上嗑瓜子,她見了武鬆來了,急忙起身笑道:“哎呦,這是什麼風把都頭給吹來了。”
武鬆對著王婆拱手抱拳,道:“王乾娘,前些日亡兄身死,一應喪事多虧乾娘忙前跑後。明日便是亡兄斷七,我備了一桌酒菜請乾娘過去吃些。”
王婆聽武鬆說完,她本想不去。但是看武鬆眼中那若有若無的殺意,王婆最後還是妥協了,她關了茶鋪,便從後門到了武大家。
請了王婆,武鬆又請了右邊下鄰開銀鋪的姚二郎姚文卿。這姚文卿也是個聰明人,他聽了武鬆的話後推脫道:“都頭恕罪,小人這店裡實在是繁忙了些,小人抽不開身,就不勞都頭掛念了,諸位吃好就是了。”
說完姚文卿就要去忙,武鬆卻一把拖住他的胳膊道:“一杯淡酒而已,時間又不長,姚二哥何必推脫?”
那姚文卿在家裡排行老二,他感覺武鬆拉著他的胳膊有些用力,在看武鬆的臉色,姚文卿心中一驚,最後還是答應了。
武鬆看著姚二郎進了武大的家中,他又去對門請了兩家,一家是開紙馬桶鋪的趙四郎趙仲銘,一家是賣酒店的老板胡正卿。
這胡正卿比姚二郎還聰明,他本是吏官出身,早就瞧出了七八分門道,武鬆卻不管他,直接拖著胡正卿連拉帶拽的將胡正卿給拽到了武大家中。
安頓好胡正卿,武鬆又把左鄰的張公請來了,趁著武鬆請張公的功夫,胡正卿與姚文卿二人喝了一杯酒就想走。但是二人到了門口,就見門口的甲士瞪了二人一眼,那二人一愣想走後門,但是後門也有甲士把守住了。
原來武鬆怕人跑了,早已經讓那兩名甲士將前後門都給把守住了,這兩名甲士各自帶刀披甲,隻聽武鬆的命令,誰敢出去就直接動手。
此刻眾人就如同被監禁一般,等武鬆請了張公回來,安排張公入席,這一次武鬆請了四家鄰舍還有王婆,加上潘金蓮和他自己一共是六個人。
武鬆拿條凳子橫頭坐下,他一揮手,那兩名甲士便把前後門都關上了,隨著前後門關上,武鬆對著眾人唱個大喏道:“眾位高鄰休怪小人粗鄙,諸位對亡兄有恩,小人也沒有什麼招待,今日略備薄酒,聊表心意。”
武鬆說著便起身給眾人篩酒,酒過三杯後,胡正卿起身對武鬆道:“都頭小人店裡忙,就先回去了。”
他的話音剛落,武鬆舉杯撇了他一眼道:“胡大哥既然來了,那就多坐一會兒,不必著急離去。”
胡正卿被武鬆那一眼撇到,他真是心驚膽戰。因為武鬆那眼神裡充滿了殺氣,胡正卿哪裡受的了這個,他一下又坐回在位子上,心裡頭已經是有些七上八下了。
就這樣眾人各懷鬼胎,又喝了四杯,武鬆叫來一名甲士將桌子上的杯盤都撤了,而他則說道:“諸位咱們酒就先喝到這裡,我們一會兒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