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寨如今回不去了,眾人混戰一場保著晁蓋且退,唯今之計,林衝等人隻能往梁山泊退去。
當時梁山浩浩蕩蕩而來,如今慌慌張張而去。林衝等頭領拚死殿後,廝殺一夜,天色放曉,他們才算是擺脫了曾頭市的追兵。
這一戰,梁山人馬損失慘重。各位頭領渾身浴血,有的中箭,有的帶傷。而帶來的五千嘍囉,五去其四,僅剩一千左右。
殘兵敗退,到了李家道口酒店中。朱貴帶著人急忙迎了出來,看到晁蓋額頭插著的那支箭以及昏迷不醒的晁蓋,朱貴急忙通知大寨。
很快山上下來船隻將晁蓋接上了梁山之上。到了金沙灘,宋江等人正在那裡等著,將晁蓋帶回房中,林衝對宋江道:“哥哥,安道全呢?快請他過來給天王治病。”
此刻宋江有些失魂落魄,他聞言跌倒在地說道:“安道全前幾日剛下山去,如今並不在山寨之中,我這就讓戴宗去找他回來。”
隨著宋江的話,戴宗火急火燎的走了,而宋江坐在晁蓋旁邊,他看著此刻晁蓋臉上已經是麵如死灰。
安道全不在,但是山上還有彆的醫者,他們先是把晁蓋額頭上的箭給拔了下來,然後在傷口塗抹上了金瘡藥。
其中一人看著晁蓋額頭傷口呈現黑紫之色,他不由驚呼道:“諸位頭領,這箭上有毒!”
“什麼?”眾位頭領大驚失色,本來箭射中額頭就已經夠危險了,沒想到這箭上竟然還抹了毒。
“彆讓我知道是誰放的暗箭,讓我知道了,我定然將此人碎屍萬段。”劉唐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射晁蓋的人給生吞活剝了。
宋江手中拿著箭,他臉色沉悶,聲音顫抖道:“史文恭!”
隨著宋江把毒箭遞給眾位頭領查看,果然在這支毒箭之上刻著史文恭三個字。
毒箭到了林衝手裡,他欲言又止,因為在他的印象裡,自己這個師兄雖然人品不行,但是他自持槍術無敵,從不曾暗箭傷人。
本來林衝想提出自己的疑惑,但是看著眾人群情激憤的模樣,林衝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晁蓋如今昏迷不醒,山寨的大小頭領都守在晁蓋的房間,宋江不時的催問左右,安道全和戴宗的情況。
吳用立在一旁,他看著晁蓋如今模樣,他無比自責。他與晁蓋從小一起長大,所以二人的感情也是最深厚的,此刻他心裡有些埋怨晁蓋,為何不聽自己的建議,非要執意下山。
吳用知道晁蓋擔心什麼,晁蓋下山之前曾經與他討論過,如今宋江的名聲已經超過他了,而他作為梁山之上真正的主人,卻成了擺設。他不甘心,他想要改變這種狀況。
晁蓋說過,他對於這個寨主之位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成了寨主之後,他很少下山行動,而他作為一名武者隻想痛快地廝殺。
他想要在這一次之後,便把寨主的位置傳給宋江。他想證明給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看一看,梁山的晁天王並不是吃乾飯的,然而沒想到,這一次逞強,卻落得這般模樣。
公孫勝出了屋子,屋子裡的氣氛讓他覺得有些壓抑。看著天上被雲遮住的月亮,公孫勝默默無言。
相比於宋江,他更喜歡晁蓋的坦蕩。然而命運早已經織好了網,所有人都在網中。
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生活,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結局。作為道士,生老病死,他看的很淡。他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然而他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當日風折帥旗,他就已經知道了,晁蓋此行凶多吉少,然而他隻是漠然的看著晁蓋走了。
晁蓋的命運已經注定,即使不死在這裡,也會死在下一個地方。他沒有逆天改命的能力,他隻能讓自己的心麻木起來。
房間內,此刻的晁蓋是水米不進渾身虛腫,眼看著夜至三更,安道全與戴宗回來了。
安道全急急忙忙給晁蓋把脈診治良久,安道全起身對宋江小聲說道:“天王毒入骨髓大腦,已經是神仙難救了。”
安道全的聲音雖然小,但是還是被眾頭領聽到了,阮小二不由說道:“安神醫,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麼?”
安道全搖搖頭,他歎息一聲對阮小二說道:“如今已是回天乏術,不過我可以讓天王短暫清醒過來,到時候諸位問一下天王的身後事吧。”
隨著安道全說完這句話,他從藥箱之中拿出一粒紅色的藥丸送入晁蓋的口中。
大約過了一刻鐘,一直昏迷不醒的晁蓋忽然醒了。此刻晁蓋睜開眼睛,他扭頭看向圍在旁邊的頭領,強擠笑容道:“讓諸位兄弟見笑了,這次下山咱梁山的威風讓我丟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