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幾乎不敢相信我所聽到的。
灰暗的世界因為這一句話,變得透徹的光明!我驚喜的無法言說,隻能將她緊緊的摟入懷中,這樣真實的她,才可以讓我真正的踏實。
我一邊和她約會培養感情,一邊籌劃著如何最快的速度吞並先生的股份。
一邊渴望著時間快一點到來,一邊絞儘腦汁的想著如何擠出時間。
她畢業了。
而我,卻還沒有完成答應夫人的事情。
夫人並沒有為難我,而是告訴我,我自小被她養大,雖然那幾年很看不起我,想要給她找一個門當戶對的老公,但經曆了那麼多事,知根知底的我,才是她最好的選擇,同意了我們的婚事。
婚禮那天。
先生也來了,夫人卻讓保安將先生趕出了酒店。
她並沒有加以阻攔,而是站在台上默默地旁觀,那個對她來說所謂的父親,似乎已經不複存在。
那天夜裡。
我始終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不安,我害怕她不愛我,我害怕有一天她再告訴我,我嫁給我,是為了補償我。
我強硬逼著她說愛我,她第一次在我麵前露出了害羞的神色,深情的望著我,告訴我,她愛我,很愛,很愛。
婚後,她順理成章的進入了公司。
我本意想將所有手頭上的東西都交給她,全身而退,再另做拚搏,但是她拒絕了,還臭罵我想要偷閒將養家重任交給她。但是我知道,她無非是對我的信任。
三年不到的時間。
先生終於被趕出了辛氏,帶著他那個小嬌妻。
耗子也與曾經學校裡嵐巧的一個小閨蜜結婚了,當大家再次聚在一起,耗子等人哈哈大笑,說我與她最終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卻霸氣的摟著我的脖子,道:“咋的,不服?不服來戰?!”
我溫柔的扶著她的腰,護著她肚子裡的兩個小生命,耗子說,這大小姐有了孩子都還是一副孩子的模樣,但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羨慕。
她坐在吧台上和曾經的幾個小姐妹暢飲長談,暗淡的燈光灑在她的身上,依舊如此耀眼奪目。
她送給我了一對龍鳳呈祥,抱著兩個孩子高興之餘,我尤為的心疼她,偷偷地去做了結紮。
幾年後,辛氏集團終於上市,我也不得不佩服先生曾經的眼光,那所學校順利畢業的同學,如今在商場上依舊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井銘晨與原配妻子離婚,傳聞他的前妻淨身出戶,並且在井銘晨提出離婚時,一口答應。
而讓我沒想到的是,井銘晨又和岑靜靜在一起了,兜兜轉轉這幾年,兩人的緣分依舊未散。
時間從不留情。
卻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歲月的痕跡,兒女已經長大,她也逐漸的沉穩,操心著家裡的事情,事無巨細,開始會反複的叨叨一些瑣碎的小事。
耗子說,她更年期提前了,卻不料這話被她聽個正著,直接給耗子來了個倒拔楊柳,耗子一大把年齡愣是倒在地上躺屍。
公司往國外發展,將國內的公司交給了耗子全權管理,我與她帶著兒女搬遷國外。
那兩年忙的不可開交,我與她之間的矛盾也逐漸加深,而她顯然不是一個甘願受委屈的女人,一生氣當場就爆發在我的身上,鼻青臉腫前往公司,已經成為常事。
兒女成家,有了孫子外孫,我最終將公司交到了兒子的手裡。
我與她終於服了老。
六十歲那年,耗子得了重病,我與她立刻回國,卻依舊沒有趕上見耗子的最後一麵。
葬禮上,我緊緊拉著她的手,忽然意識到,這一生真的很短很短,留給我和她的時間,又還剩多少呢?
我開始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身邊,不管她做任何事情,我都在旁邊幫襯著,哪怕再遭她嫌棄,我也不願移開一點,夜裡,我都會對她說一聲我愛你,我怕,入夜後,我再也醒不過來。
我告訴她,如果真的到了死亡的那一天,我還是希望回到國內,落葉歸根。
她說好,她一定會陪著我。
我們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可以輕而易舉的知道對方的所想,我們開始越來越喜歡看見重孫重外孫,看著那活蹦亂跳的小模樣,我總是會想起年幼時的她,也是那樣俏皮可愛。
九十歲,應該也算是壽終正寢。
但是她哭的很傷心,我躺在病床上一動不能動,甚至不能為她拭去眼角的眼淚,我想告訴她,這一生有她在,非常精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樂在其中,可是扣在我口鼻上的氧氣罩,卻讓我說不出一句話。
天逐漸變得灰蒙蒙的。
我依稀看見那漫天的煙火,以及站在煙火下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她笑的很甜,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