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話確實不好聽,但是要命的是沈翊書還覺得莫菲蘭說的很有道理。如果自己也是程家的人,最不歡迎的人,也應該就是姓沈的人了。因為姓沈的人會害得他們雞犬不寧,而他們的安寧,本來是來之不易的。
沈翊書看著莫菲蘭道:“你知道他們在哪?”
莫菲蘭道:“當然知道,就算是整個天下,也沒有第二個程大儒,他人很好的,雖然有人說他迂腐,但是我卻不這麼認為。天下城的很多人,都見過他義憤填膺的樣子。也許,在很多人眼裡是個笑話,但是誰又能知道,他會不會自己的心裡,同樣也在蔑視著彆人呢!”
沈翊書道:“我當年出永昌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京城了,所以一直不知道,家裡還有什麼人。”
莫非蘭道:“妻兒老小,一家人都在。”
沈翊書點了點頭道:“那就好。”
莫菲蘭道:“是啊,人都還在,就是最大的喜事了。”
沈翊書苦笑道:“如果他知道我現在在天神府,他會不會說我是個是非不分的家夥?”
莫菲蘭看了看沈翊書道:“彆這麼想,他可能根本就不願意見你,更不想知道你的事情。”
沈翊書苦笑不語,程大儒是他的舅舅,是他母親的兄長,那是一個性格很硬,就像是石頭一樣的人。
一襲青衫的書生,當年在朝堂上偏偏能夠呼風喚雨。曾經,他以一己之力壓著林顯淳等人喘不過氣來,可見其能。但是,他始終還是做了一個犧牲品。對他動手的,是天神府的人,至今沈翊書也弄不清楚當年程大儒到底得罪了誰,會落得如此下場。
發配,是一個不小的罪名,但是以程大儒的為人,就算是把他發配到荒漠裡麵,他也會在荒漠裡一動不動的。他認為,就算是麵對生死,也不應該有任何的怯懦,逃跑無疑是一種怯懦。但是,他卻偏偏出現在了天下城,似乎是為自己找了個棲身之地,這很不同尋常的。
程大儒這一生最輝煌的時候,是新皇登基之後,他秉公執法,一路上披荊斬棘,將無數的高官甚至是有爵位的貴族紛紛拉下馬來。但是,他好像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一把刀,一把握在彆人手裡的刀。而林顯淳,顯然是個鈍刀子,不如程大儒這樣的銳利,但是對於當今陛下來說卻是最順手的。
程大儒和沈喬的關係,並沒有那麼好,儘管他們的關係看起來很親近。事實上,程大儒對沈喬的很多舉動並不讚同,他是個目標和行動高度一致的人,遮掩是他看不起的行為。
在沈喬離世之前,程大儒和沈家的往來幾乎就沒有了,因為那時候沈翊書的母親已經離開了。之後,沈喬英年早逝,他也沒有來過。
沈喬英年早逝,是很多人心目中的遺恨,對於沈翊書也是。但是對於程大儒呢,沈翊書就不知道了。但是,沈翊書抑製不住要去找程大儒,因為他是自己的親人。
第二天放晴,沈翊書一大早就離開了香竹小居,林白宇他們三人起來,卻沒有看到沈翊書在哪裡,一問之下才知道,沈翊書去找高甲他們了。
莫菲蘭帶著沈翊書在城裡走了一會,來到一個看起來頗為陳舊的院子外麵。莫菲蘭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天下城就是這樣的,很多人一生都住在天下城,可是這裡卻沒有他們的家。所以,我隻能找到這麼個地方。”
沈翊書很感激的點了點頭道:“謝謝你,要不是你,他們隻怕也免不了成為天下城的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