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檀兮再度清醒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已經被帶到一間木屋裡了。
她第一時間便先看了看屋頂,隨後才觀察起了四周。
她的雙手貌似被粗繩捆在身後,雙腳也被牢牢綁住,地上是一堆乾草。
她嘗試著掙紮了一下,卻發現繩索越發的緊,手腕和腳踝被毛糙的繩子磨得生疼。
此時四周是一片昏暗,隻有門縫中隱約透出一道微弱的光線,說明有可能天還沒黑。
而且她觀望四周,發現這種劣跡斑斑的木屋,隻有京城郊外才有。
想想也是,姚宴文還不至於蠢到直接把她劫持到姚家。
郊外人煙稀少,夜晚狼群出沒,白天也就隻有一些商販會偶爾從此處進城。
所以最適合殺人放火。
若姚宴文在這裡把她殺了泄憤,那麼她敢保證,等有人找到她的時候,她的屍體也早就已經腐爛了。
葉檀兮想著,心中卻並無懼怕。
這時有人推門而進。
來人逆著光線,葉檀兮並未在第一時間看清她的臉。
隻能通過她嬌小消瘦的身體判斷出是個女人。
“伯爵府少夫人?”
葉檀兮用力挺起上半身,讓自己背靠著牆壁坐下。
她漆黑的眸中帶有警惕,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人。
女人冷嗤一聲,繼續往屋內走了幾步,停在葉檀兮的麵前。
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葉檀兮,光影昏暗的臉上仿佛覆滿了陰鷙。
“我原以為你會躲在奉安侯府一輩子都不出來,卻沒想到你如此沉不住氣。
看來連老天都容忍不了你這個毒婦了,今天就是你向我兒贖罪的時候!”
姚氏早產生出來的死胎,是個已經成型的男嬰。
而且她醒過來後,太醫第一句話便告訴她,這一胎虧損了她的根基,日後怕是再難有孕。
新仇加久恨,她巴不得立刻將害她之人碎屍萬段。
可前段時間葉檀兮一直待在奉安侯府裡不出來。
直到昨天晚上,有人找到她,對她說今日是宋大小姐宋橪的忌日。
她這才讓娘家的人在鬆山堵截葉檀兮,最終把人給劫持了回來。
“郡主不妨先猜猜,是誰告訴我今日 你要來鬆山忌母的?”
想起這個,姚氏心裡就一陣快意。
還有什麼事,是比被自己至親之人算計還要痛苦的?
聽她的聲音,葉檀兮便知道是姚氏親自來了。
她沉下臉來,沉思片刻後,語氣冷冰冰地開口。
“是勇毅侯府那個不叫人省心的嫡次女,還是我大哥親自找上的少夫人?”
聽了她的話,姚氏倒是先一愣。
她沒想到葉檀兮連這都能猜到。
而且聽她的語氣,難道心裡就一點都不痛苦嗎?
姚氏的心情驟然陰沉下來。
昏暗中,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葉檀兮,帶著一抹鋒利與陰鷙。
“你確實聰明,也確實心狠,當初提出與葉家恩斷義絕,便能真的做到把曾經的家人當成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