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發生的場景被完完整整地轉播給了顧緋。宋暮辭能說出這樣的話,顧緋並不意外。
倘若這麼輕易就能逃出司夜爵的彆墅,原主也不至於被關那麼久。
隻要能在宋暮辭麵前刷到存在感,於顧緋而言,就足夠了。
不是鄰居嗎?
他們的機會,還有很多。
臥室的門很快被推開,司夜爵站在門口,滿意地看著床上女孩的表情從期待到震驚到不可置信,似乎仍然想要逃跑。
“我們又見麵了,寶貝,”他勾起一抹笑容,看起來邪魅又張狂,“我說過,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顧緋:“……”
顧緋自動過濾了他的話,抬起頭,目光越過他,落在了宋暮辭身上。
宋暮辭沒有看她。
她的情緒好像在一瞬間達到了臨界值,而後變得崩潰。一言不發地低著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被她強行忍著,沒有落下來。
倔強又脆弱,可惜再怎麼掙紮,卻依然無法逃離他的視線。司夜爵最享受的,就是看著獵物從掙紮到放棄的過程。
她哭起來也是極美的。柔弱可憐,楚楚動人。一想到這樣的美人為他所有,頭上的傷口似乎也沒有那麼疼了。
想要拔掉金絲雀的指甲,總要被撓幾爪子,司夜爵並不缺乏捕獵的耐心。不過這些,他都會記上,而後慢慢討回來。
他走進房間,作勢要把顧緋抱下床,手卻被她狠狠拍開:“你不要碰我,我自己走!”
她受了傷,還發著高燒,聲音軟綿綿的,手勁卻很大,用了十足的力道。
司夜爵也並不生氣,隻是欣賞著她絕望又哀慟的臉,滿意道:“這才聽話。”
他看著顧緋下床,帶她離開臥室,不忘對宋暮辭說道:“多謝宋先生配合。”
宋暮辭沒有說話,隻是神色寡淡了許多,鏡片下的眸中看不清表情。
他送顧緋與司夜爵二人來到門口。
許是輕輕鬆鬆就找回了人,司夜爵的語氣略帶得意,“我改日再來拜訪宋先生,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宋暮辭自然不會得罪他,司夜爵很篤定。他是宋暮辭即將參與製作的電影的最大投資方,現在得罪他,隻會有損宋暮辭的前程,這對他而言沒有好處。
“我不喜歡被人打擾,拜訪就不必了,”宋暮辭笑了笑,“司先生請回吧。”
雖然是拒絕人的話,卻說得客客氣氣,並不會讓人感到不適。司夜爵顯然也沒有與宋暮辭打交道的心情,抓著顧緋的手腕,直接把她帶走了。
顧緋回頭看了宋暮辭一眼。
先前還狡黠靈動的女孩,此刻卻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像個破碎的瓷娃娃。她麻木地跟在司夜爵身後,眼神極為平靜,沒有震驚、憤怒與質問,隻有平淡的絕望。
認命了嗎?似乎不是。隻是在嘗試。
不斷地嘗試,用不同的方式偽裝自己,直到找到最正確的那條路。
脆弱,卻又頑強。
宋暮辭推了推眼鏡,鏡片下的眸中劃過一絲興味。
回過神時,彆墅的門已經關上,二人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