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辭:“……”
空氣瞬間變得安靜,在理解鐘來的話外之意後,傅雪辭的耳垂罕見地浮現薄紅。
“你可以走了。”他冷淡道。
鐘來“嘁”了一聲,“揮之即來呼之即去,傅雪辭,我是你哥們,又不是你小弟,都不留我下來吃個飯?我看你餐桌上的早餐還挺豐盛的,營養搭配色香味俱全,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手藝啊。”
傅雪辭一臉平靜:“那不是給你準備的。”
鐘來:“……”
行行行,他滾回家總行了吧,天下男人一般黑,嘖。
傅雪辭啊傅雪辭,你也有今天。
送走鐘來,傅雪辭合上臥室房門,在床邊坐下。
顧緋並沒有醒來,睡夢裡的她似乎很是不安,秀眉微微擰起,像是陷入了不好的回憶之中。
傅雪辭垂下眼,修長的手指緩慢撫平她皺起的眉頭。
黑眸似猶豫、似掙紮,更多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手指撫過她的眼眸、鼻尖,再到柔軟的唇,與夢裡的場景幾乎重疊。
“鐘來說你隻是暫時昏迷,可他沒有告訴我,你會睡多久。”
他摸著顧緋的臉,薄唇留下溫熱痕跡,似自言自語,又似某種暴風雨前的預兆。
“我體質特殊,或許可以幫到你。”
唇印在她的唇上,如願以償地嘗到柔軟,傅雪辭扣住她的後腦勺,輕碰她唇角,一點一點描摹。
……
顧緋回到了玉鐲之中。
不是真實的場景,而是一場夢。靈魂的虛弱,把她帶回了這具身體最黑暗的那段記憶裡。
她坐在馬車上,身體裡傳遞著期待與期許。這是原主留下的回憶,得知能夠回宮,她根本沒有細想,歡天喜地地離開宅院,去見她心心念念的家和王兄。
顧緋頗有些漫不經心地想,原主貴為公主,錦衣玉食,實則命運掌握在他人手中,她也好,顧國殤王也罷,他們都是政治的犧牲品。
所以顧緋總是先發製人,不管要承擔多大的風險。隻有將主動權牢牢握在手裡,她才能得到安全感。
馬車載著顧緋回到王宮,顧緋掀開車簾,緩緩走下馬車。
王宮四下寂靜無聲,日光下樹影婆娑,仿佛張牙舞爪的鬼魅。她提起裙擺,走上台階,看見了那位“王兄”,以及他身邊的薩滿。
顧緋款款行禮,跟著身體的反應走劇情,心裡想的卻是等她醒來之後,傅雪辭應該能開竅吧?
重溫一遍記憶可不好受,顧緋本來就是沒心沒肺的狐狸精,沒有同情心,這麼多世界見慣了狗血離奇的劇情,自然不會產生什麼心理波動。可她畢竟用的是彆人的身體,難免會被遺留的情緒影響,還得耗費心力緩過神。
就是不知道,傅雪辭能做到哪一步……
一道熾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存在感極強,叫人難以忽略。顧緋看了一眼,卻發現是那位薩滿。
嗯?薩滿不是將原主封印的人麼?為何夢中的他,看起來居然有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