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文件順手交給胡同光,後者看完也是臉色大變,看著兩人冷笑連連:
“丁禦史,劉院判,我看你們兩個一定是瘋了,這事要真被你們乾成了,朝廷一旦追究,怕是你們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我們……我們也是沒辦法,此病無藥可治,不這樣做,隻會有更多人被傳染……”
劉院判早已癱成一灘爛泥,隻有丁禦史還在硬著頭皮狡辯。
“住口!若是無藥可治,大殿下又是怎麼治好這些病人的?”
孫籌一聲斷喝,厭惡地看著兩人:“你們兩個輔佐太子巡視一方,非但不造福百姓,竟然知法犯法,乾出這種天怒人怨之事。
“不僅如此,還故意誣告,妄圖構陷當朝皇子,以圖瞞天過海。
“這兩條罪狀,無論哪一條,都沒有冤枉的成分,來人,把人給我拿下!”
丁禦史終於慌了,色厲內荏地大叫起來:“孫大人,你們不能這麼做,要是抓了我們,就是得罪太子殿下!”
“哼!本官身為監察禦史,眼中隻有當今聖上,其他太子也好,皇子也罷,與本官何乾?”
孫籌表情冷峻而威嚴,不講一點情麵。
楚嬴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孫籌就是那種一根筋的言官,逮誰咬誰,除了楚皇,怕是誰的賬也不會買。
不過,恐怕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坐上監察禦史一職。
“不不,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丁禦史,你和孫大人是督察院同僚,你再求求情……”
劉院判回光返照般坐起來,死命抓住丁禦史,就像抓住最後救命的稻草,希望他能求孫籌放自己一馬。
“劉院判,我們……完了啊。”
丁禦史慘然一笑,隨後雙眼一閉,整個人仿佛失去所有力氣,也隨之癱軟下去。
“不,為什麼?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劉院判老淚縱橫,仿佛瞬間蒼老了十幾歲的臉上,充滿了悔恨和對未來命運的恐懼。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楚嬴輕歎一聲,絲毫不同情這兩個人,隻覺得他們是罪有應得。
試想,若不是此事恰好被他撞見,這兩人的手底下,還不知道要製造多少冤魂。
自己挖坑自己填,這就叫因果報應。
“大殿下,方大人,今日之事,我等也有失察之處,多有得罪,還請兩位見諒。”
處理完丁劉二人,孫籌和胡同光對視一眼,走上前來給楚嬴他們道歉。
楚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兩位大人無需如此,本宮常年長在深宮,懵懂無知,不知世道險惡,以至於中了小人的圈套。
“幸得兩位大人鐵麵無私,明察秋毫,還本宮以清白,本宮就此謝過了。”
“殿下客氣了,這是臣等份內之事。”
孫籌和胡同光彎腰行禮時,私下對視一眼,各自心照不宣。
就憑楚嬴今日處變不驚的表現,以及言談舉止間流露出的氣度,根本就不是一般年輕人比得了的。
說他自己懵懂無知?
騙誰呢?
此子如此不凡,真的是在冷宮裡關了十年嗎?
兩人來淮陰之前曾做過調查,自然知曉楚嬴的出身,一時間,竟覺得越發看不懂這位大皇子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