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雪花飄……吸溜吸溜……”
院子裡,郝富貴瑟縮在水缸下麵,一邊分揀煤炭,一邊哼唧著從楚嬴那聽來的歌曲。
他已經蹲了快半小時了,腿腳都凍得有些麻木。
嘴裡吸溜著鼻涕,越唱越是心酸,隻覺得歌詞淒涼,竟與自己此刻的處境分外契合。
他不由悲從中來,嘴裡開始小聲抱怨:“殿下也真是的,奴婢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遭這樣的罪過?”
“你錯在不該在本宮麵前裝逼。”
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嚇得郝富貴受驚的青蛙般一下蹦起來。
然後,僵硬地轉過脖子,果然看到楚嬴近在遲尺的俊逸麵孔,隨即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殿……殿下,你怎麼出來了?”
楚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麼,你不希望本宮出來?”
“奴婢……奴婢……”胖子太監囁嚅了一陣,哭喪著聲音,“殿下,奴婢知錯了。”
“還算你坦白,今天算是小懲大誡,以後,彆再學宮裡虛偽的那套。”
楚嬴敲打了一句。
他母子十年裡受儘欺辱,對宮裡人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虛偽做派,可謂深惡痛絕。
還好郝富貴入宮不久,受毒害不深,還有搶救的餘地。
郝富貴這時才算明白楚嬴的用意,紅著臉羞愧地彎下腰作揖:“奴婢錯了,真的錯了,奴婢保證以後一定改正。”
“嗯,本宮也不是要你改變性格,你也知道,我們如今立足未穩,這些小聰明,若是讓其他人看到,你叫他們怎麼想?”
楚嬴的話讓郝富貴越發羞愧,這時,院門忽然打開,崔肇帶人推著一車東西進來。
“殿下,按照你的吩咐,石灰和黏土多買回來了。”
“辛苦了。”
楚嬴看了眼被挑揀出來的兩堆煤炭,拍了拍手,指著顏色最黑的那一堆:
“休息一會兒,等下大家一起動手,把這堆石炭,還有買來的生石灰一起搗碎。”
眾人麵麵相覷,崔肇忍不住問道:“殿下,搗碎一堆石頭,有什麼用嗎?”
楚嬴笑道:“自然是取暖做飯。”
崔肇皺眉:“可是今天我們見過了,這些石炭不僅煙霧大,還刺鼻,這怎麼能拿來取暖做飯?”
楚嬴反問道:“那要是它燃燒的時候,看不見煙霧,更不會刺鼻呢?”
崔肇越發困惑:“這怎麼可能?”
“能不能,一會兒就知道了。”
對於崔肇這種完全不懂化學常識的人,楚嬴沒法給他解釋太詳細。
總不可能告訴他,水洗煤可以剔除部分雜質。
再依靠肉眼辨彆顏色人工分揀,進一步挑選出精煤、煤矸石和其他固體雜質,就能得到煙霧較少的優質煤。
而挑選的過程,又稱作選煤,也可以叫作洗煤。
將這些挑選好的煤炭,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入生石灰,就可以通過燃燒時產生的化學反應,將裡麵含的硫儘可能去除。
如此一來,刺鼻性的氣味也就沒有了。
這種再加工的煤炭,完全可以用於人類取暖和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