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起的不止一回了。
在看見楚時修假惺惺的跟林秋晚說話的時候,在林秋晚滿眼柔順看著楚時修的時候,在發現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林秋晚甚至都不願意跟他裝模作樣的時候。
楚璟燁總是想著,要是沒有楚時修,他跟林秋晚或許也不用這麼偷摸了。
林秋晚手上穿衣服的動作一頓。
她回過頭,看向了楚璟燁。
楚璟燁手撐在背後的桌子上,行不端坐不正,整個人渾身散發著散漫的痞性,風流又張狂。
他是真的起了殺意。
林秋晚冷不丁笑了一聲。
“行啊,去吧。”
她走上前,胸膛貼著楚璟燁的手臂,笑著說道:“殺都殺了,再順手把整個伯爵府的人都殺光,獨留我一個寡婦,你再拎著帶血的刀出來認罪自首。”
林秋晚抬眼,看著楚璟燁。
“反正我都不喜歡,讓我不喜歡讓我厭煩的,都去死好了。”
“彆這麼跟我說話。”楚璟燁皺眉,掐住了林秋晚揚起來的小臉。
林秋晚彆開頭,帶著挑釁的陰陽怪氣:“是你先這麼說的。”
殺人多簡單?她又不是一把藥下去做不到的事情,她要的遠遠不止這些。
她要這些人,相互殘殺,心如死灰,認為死亡反而是種解脫。
她被楚時修柳如螢老太太關在水牢裡日日折磨的時候,便想著,要是能死就好了,要是能有人給她一把毒藥,她早死一天就少受一天的罪。
她被毒啞了嗓子,渾身被臟水泡爛,老鼠蛆蟲在身上連滾帶爬,聽著伯爵府裡為她大操大辦喪葬之禮,哭聲震天。
她卻連哭都哭不出來。
短暫的沉默。
騎裝穿好了,林秋晚回過頭,對楚璟燁說道:“好了,走吧,你死之前,先把我箭術教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