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晚這幾天有點心神不寧。
特彆是被安王發現身份之後,她總想到安王看她那時候的眼神。
陰毒,狠厲,呼之欲出的侵占。
她很怕死,尤其在肚子裡孩子日益長大,她隔著肚皮偶爾能清楚感受到這個孩子在動彈,這種奇妙的感覺加重了她的不安感,她前所未有的更害怕失去。
身份被信王知曉,就注定有一天會被安王拆穿。
偏偏林秋晚現如今還掙紮在泥潭裡無計可擋。
她現在唯一的辦法就隻能躲著,儘量不出門。
好在楚時修這個蠢相公爭氣,每日兢兢業業給老太太喂藥,到了七月末,老太太已經快不行了。
老爵爺也每日不得動彈,隻能躺在床上瞎嚷嚷。
林秋晚鼓動楚時修,把老太太和老爵爺的床榻搬進了一個屋裡,兩個纏鬥了半輩子的人,快死的時候還躺進了一張榻上,相互看不順眼,相互想對方死,卻也隻能相互乾瞪眼。
這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楚時修怕老太太亂說話,還跟劉大夫要了讓人發啞的毒藥,給老太太喂了下去。
現如今的後院,隻要靠近就能聽見老爵爺的咒罵聲和老太太氣的大喘氣的聲音。
楚時修大概是害怕林秋晚發現他這個丈夫的歹毒,一點邊都不敢沾林秋晚,隻偶爾來前院坐一坐。
“秋晚,母親身子不大好了,我身為兒子,最怕在母親走之前不能儘孝,你如今又有了身孕,母親那般對你,你還是少去她麵前。”
楚時修滿眼誠懇:“秋晚,你能理解為夫吧?”
他人不行,但嘴行,很會花言巧語,說這些很容易被戳穿的假話。
偏要裝出那一副孝子為難的模樣。
林秋晚上輩子竟然這種蠢樣騙了二十一年,想想都覺得自己也著實蠢的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