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晚鮮少露出這般絕望的神色,慌張或者憤恨都是鮮活的,唯獨如今的絕望和無措,讓楚璟燁心口泛出一陣陣的疼。
楚璟燁想起來寧神醫對他說的話,勾引女人的法子,變成貓,變成老虎,變成被雨淋濕的狗,惹女人的同情,疼惜,憐愛。
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更多時候是心疼。
“不怕。”
楚璟燁輕輕親吻她的頭頂:“你在想什麼?”
“我想知道,你在殺安王的時候,想的是什麼?”
林秋晚抬起眼,目光震顫,隔著昏暗尋求楚璟燁的幫助。
“安王是王,是皇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衡王不認這件事情,把所有罪責推在你身上,你的憤怒會給你帶來滅頂之災……你那時候,在想什麼?”
“不用想這麼多。”
楚璟燁垂頭,親了親林秋晚的眼睛。
“若是衡王負我,那就再殺了衡王,若是陛下抄家,那就滅了陛下,若是群起攻之,那就殺到我殺不動為止,殺到我剩下最後一口氣,我都能仰天長笑,這輩子不白來,死了也不後悔。”
昏黑的夜色裡,楚璟燁的目光染著亮,帶著狂,淬著火。
他向來如此。
張狂,桀驁,逆反,凶悍。
林秋晚看著他,有些呆愣:“大逆不道。”
她自小接受的所有教育,都在不斷告誡她,守禮,忠心,規矩,做應該做的事,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她連確保不會被人知曉的自言自語都不敢。
“什麼是道?”
楚璟燁輕笑。
“若我安穩富足,我再叛逆不羈是作死,但若彆人拿刀砍我,我還遵循那可笑的道,那就是該死。”
“晚晚,如果做個規矩的好人怎麼都活不好,不如就做個他們嘴裡所謂的惡人。”
“落難時,骨頭越賤就越得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