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晚往下看。
每封信裡都最少五六頁信紙,很意外的,寫的都不是情詩。
像是日記。
今日瞧見一棵在懸崖邊茂盛的草,楚璟燁就莫名的想起她,覺得茂盛又強壯,即便在如此惡劣的情境裡也能茁壯成長。
隔日看見一棵樹,孤零零的站在池塘邊,晚霞映照,說不清是樹淒美,還是這天地景色更盛大。
後來看見湖泊,水中清澈,大概是人煙少的關係,水裡大魚遊動,笨笨傻傻的。
看見了風,覺得風裡有林秋晚的甜味。
看見了雪,想著未來一定要帶林秋晚看看這滿天地的銀裝素裹。
看見了雨,雨打屋簷叮叮當當,像在奏樂。
看見了夜,想起來林秋晚夜裡清淺的呼吸聲。
林秋晚翻著一張張信紙,一封封信,原本準備無數牙發酸的雞皮疙瘩,最後看的眼眶發熱,心口發悶。
或許寧神醫說的沒錯,她的世界人很多,在乎的很多,顧忌無數。
可是楚璟燁的世界隻有她。
林秋晚提筆,開始向楚璟燁寫信。
她總是把所有事情擺在最前麵,羞於開口自己的喜惡,每次楚璟燁來找她,她第一時間想的都是先說事情,等所有問題解決了,剩餘的時間再留給楚璟燁。
明明最重要的,是兩人在一起的時間。
她怎麼總把最重要的事情擠壓到最後?
如今仍舊覺得,不過半年不見,她能忍得了,楚璟燁也應該忍受。
有了歉疚,林秋晚寫的更慢了,她本就在選擇之間猶豫掙紮,想了很久還是發現,找借口假裝分開半年,是林秋晚和楚璟燁之間目前最便利的方法。
等她一封信寫完了之後,再抬起頭來,天都快亮了。
麵前的蠟燭燃燒到最底,燭淚淌滿了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