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過了二十分鐘，他們竟然還在樓下。
顧言輕笑，指著後備箱說：“剛才車出了點小故障，簡單修理了下。”
真看不來，他這麼個文質彬彬的男人，竟然還會修車。
他問：“要出門麼？”
“嗯。”想到要去麵對老爺子的怒火，她就有點慌。
他打開副駕駛的門說：“去哪裡，我捎你一程。”
“不用了吧，坐公交可以直達的。”
“趙小姐，你也太見外了，徐謙的事我都沒能好好跟你道謝，還有剛才的款待，你讓我怎麼過意的去？”
這番話說的她啞口無言，見實在是盛情難卻，便坐上了副駕駛，報出醫院地址。
還好他也沒多問，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開車上，雖然兩人沒有過多的交流，但有了徐謙在後座的呼嚕聲，期間氣氛也不算太尷尬。
大約半小時，車輛穩穩停在醫院門口，趙曉曉下車，說著謝謝。
“不謝。”他說。
等她準備邁步時，又被他叫住。
她疑惑回頭，卻聽他說：“趙小姐，其實你大可不必把自己保護的那麼嚴實，坦然去接受彆人的好意，你會更輕鬆。”
她微微怔愣。
見狀，他又笑著補充道：“這是多個離婚案例後，普遍女性會有的情況。”
她釋然，也開起了玩笑，“看來你不僅是個法律顧問，還是個心理開導師呢。”
他但笑不語，讓人看不清鏡片後雙眸裡的情緒。
眼看著顧言的車駛離了視線，趙曉曉深吸一口氣，進入醫院，乘電梯上了六樓，在病房門前踟躕了好久才鼓起勇氣推門進去。
母親也在，正背對著她給父親喂飯，她頓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這時，趙建國看到她，立刻揮揮手示意自己不吃了，朝她招手道：“過來。”
她乖乖挪了過去，輕聲叫著爸媽。
母親似乎並不知道她會來，表情尷尬了一瞬，才恢複如常，熱情地招呼道：“哎呀，曉曉來了，快坐，媽媽給你削蘋果吃。”
“砰！”
最後一個音還沒落下，空擋的病房裡突然響起碗落地麵的聲音，趙建國的聲音陰測測的，帶著無儘的怒火，對著母親說：“林雅芝，你究竟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林雅芝一時沒反應過來，有著歲月痕跡的臉上全是無措。
見狀，趙曉曉立刻走上去攬住母親肩膀說：“爸，這不關媽的事，是我自己不好。”
父親更加氣急敗壞，“不關她的事？都讓妹妹和你老公在一起了，你說說，還叫沒事麼？為了我這把老骨頭，你瞧瞧你們都乾了些什麼事喲！”
聽到這話，她不可抑製地紅了眼眶，三兩步走上去握住父親的手，哽咽道：“爸，你彆這麼想，我和張宇本來就沒感情了，他想和小姨在一起就在一起吧，離婚對我們來說都是解脫。”
粗糙的大手撫上她的頭頂，沉沉的歎息響起，“你這個孩子喲，就是喜歡把什麼苦都往心裡憋，早知如此，我當時就不應該同意你和張宇結婚。”
他裹上他的手，乖巧道：“爸，事情都過去了，我們都得往前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