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接,把手機遞給顧言說:“顧阿姨來電話了。”
他按下接聽鍵,勉強提起精神,“媽,什麼事?”
“阿言啊,你現在還在M市麼?”
乍聽這一句話,他心裡升起很不好的預感,卻也隻能如實回答說:“是的。”
“那你還要在那待幾天啊?”
“大概還要一個星期吧,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樂嗬嗬,“是這樣的,我見了你所說的未婚妻,人不錯,我也喜歡,恰好呢,我也想出去散散心,就想著帶著兒媳婦兒到M市找你玩幾天,你看怎麼樣?”
雖然顧母之前對趙曉曉十分滿意,但也知道她和自家兒子成不了了,現在又好不容易遇到兒子認定的,便想著早點把事情定下來,好趕在50歲之前抱上孫子。
顧言本能地想拒絕,但一旁的趙曉曉卻把電話內容全被聽了去,眨眨眼睛小聲說:“好主意,叫顧阿姨到這邊玩玩唄,還有你的未婚妻,我都沒見過呢,這次一並碰碰麵唄,我做東招待。”
說實話,她對顧母相當有好感,有時候又覺得虧欠,這次難得有機會讓她稍微補償補償。
這一番話下來,顧言知道如果拒絕了難免會引起她的懷疑,便隻能不情不願地應下,直接定了日子,就是下個星期一,四天之後。
趙曉曉調侃道:“四天之後,你媳婦兒就要來了,你得快點好起來啊。”
他笑,嘴裡比中藥還苦,卻隻能附和,“嗯,是啊。”
之後,一天三頓中藥,再加上開的一些抗炎藥物,顧言的體溫逐漸回歸正常。
中藥太苦,趙曉曉便幫他買了點是蜜餞,中和一點。
藥沒了,蜜餞卻還有,顧言將它們偷偷藏起,準備藏一輩子。
星期天下午,顧言一身清爽,邁著長腿去護士站辦理出院手續,準備離開的時候,還被照顧多天的實習護士要了微信號。
“不好意思,我沒有微信。”
護士瞪圓了眼睛,“怎麼可能?”
“真沒有。”他笑得溫和,表情真摯。
護士再傻也明白這是被拒絕了,便提出了另一個要求,“那我能和你握個手麼?”
講真的,作為手控,顧言的手真的好看到極致,骨節修長,完全是雙彈鋼琴的手,光看一眼就能被迷住。
他仍然在笑,隻不過笑裡帶了點疏離,“抱歉,我有點潔癖。”
他一直都有潔癖,要不是因為私心較重,他甚至不想住醫院。
趙曉曉抱著念念朝他揮手,“還愣著乾嘛,回家啦!”
這次生病,她總算摸清了顧言的第二麵,怕苦怕藥,跟個大孩子似的。
女人聲音軟軟糯糯,很好聽。
這種溫情的感覺讓顧言十分眷戀,他笑,笑意溫和,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回她道:“好,馬上。”
說完,對上護士驚疑不定的目光,他扯了扯唇,透出點幸福的色彩,緩聲道:“看到沒,那是我老婆和……孩子。”
撂下這句話,他不顧護士瞪圓的眼睛,抬腳追上她。
如果能,他願意沉浸在這種自己編織的夢境中不願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