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鬱嘉寧他們越是接近羊城和福州,越是從不少路人和百姓來聽到了這些閒言碎語。
他們說著,這些年,羊城和福州的交界處,之所以一次又一次有倭寇來犯,為什麼明明兩地水師的戰力都不錯,而且前些年朝廷還派來了兩位十分厲害的將帥,可到最後怎麼總是節節敗退,毫無招架之力呢?
肯定就這黃知府和秦知州在背地裡和那些倭寇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沒看當初黃知州才來羊城的時候,那周身透出來的都是窮酸樣,這才過了幾年啊,正好就是倭寇越來越凶的這段時間,借著出兵掃除倭寇的名義,黃知府身上所佩戴的玉佩,看著看著就越來越貴了!
要說這兩者之間沒有什麼聯係,那必然是不信的!
聽到這樣的議論和討論,那時候,鬱嘉寧還和元鳳修說起這事,她問過他,這些消息是不是他特地讓沈刺四下散布開來的,為的就是看看黃知府和秦知州會有怎樣的反應。
元鳳修點了頭,又搖了頭,他的確吩咐沈刺散布了一些他對黃知府和秦知州不是十分信任的話。
隻是,具體沈刺究竟傳了哪些消息出去,他是不知道的。
所以,他並不確定百姓的這些抱怨究竟是在沈刺的推波助瀾之下才出現的,還是本來就是壓在兩地百姓心中、叫他們苦不堪言的真心話。
但,如今,鬱嘉寧看著沈刺遞上來的供述,氣得臉都青了。
原來,百姓們的抱怨都不是假的,即便他們並不能猜到真正的內情是什麼,但他們的猜測也都八九不離十。
兩年多以前,羊城和福州的交界處,根本就沒有什麼倭寇之亂。
最多最多隻有幾個東瀛的小毛賊,從東瀛被趕了出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不得不鋌而走險乾起打家劫舍的事情來。
結果,黃知府和秦知州根本不願意管,因為這些東瀛的小毛賊搶了東西之後就躥進了複雜蜿蜒的山溝裡,裡麵的路七拐八繞的,若不花大力氣巡山根本很難將他們給揪出來。
於是乎,他們兩個便你推我,我推你,時間一長,硬生生就讓原本的幾個東瀛小毛賊集結成了一股較大的力量。
當地百姓被他們騷擾得苦不堪言,生活困難,提心吊膽便有人冒著生命危險跑了出來,將這事兒告到官府裡來。
百姓一聽,紛紛指責黃知府和秦知州的漠視不理,眼瞧著事情有鬨大的趨勢,恰好再過不久就是朝廷三年一次的政績考核,未免自己的前程被這件事給拖累耽擱了,他們更是將皮球你踢給我,我踢給你,紛紛指責事情是對方的責任。
誰也不願將時間、精力放在這件事上,畢竟,自己管轄的地方多多的繳上賦稅,多多增添人丁,各種案子都能儘快審查結案,才能叫自己的政績看上去足夠漂亮。
那些東瀛人看出了他們兩個的不負責任和自私之心,於是做出了一個影響深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