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朕旨意,命趙固、常德、李銘、樊平崗……”
景宣帝眸光凝重,一口氣說出好幾個將領的名字。
而且,最要緊的是,這些人裡好些人都是當年跟著元鳳修一塊南征北戰的人,自元鳳修受傷之後,漸漸在軍中被邊緣化,再無往日的風采。
如今,景宣帝不僅重新提及他們的名字,還將這份名單擬了兩份。
他將其中一份名單遞給寶榮,吩咐他說:“你派人將這份名單送往璃王府,告訴老七,他雖身體不好,隻能在京中修養,但,這些人都能為他所用。還有,你立刻讓人將西北那邊駐守戍邊的將領名單整理出來,一塊送往璃王府,傳朕的旨意,這些人也都一律聽老七的差遣。”
“皇……皇……皇上……您說……您說什麼……”
許是景宣帝的話太讓人難以接受了,寶榮明明一字不落都聽見了,可是,他看著這裡這份沉甸甸的名單,還是無法相信。
皇上忌憚、警惕了璃王殿下多少年,這世間沒有人比他這個日日夜夜伺候在皇上身邊的人更了解的了。
如今,皇上竟當真要給璃王殿下如此大的兵權,將北狄那邊的戰事情況全都交給璃王殿下主理?
他真的沒聽錯麼?
“去吧……兩份名單理好之後,便送往璃王府去吧……”
景宣帝擺擺手,他知道寶榮為何會如此驚訝,隻是……
京城的寒風不斷吹著,在偌大的深宮裡,吹出哭嚎般的聲響,像是北境之地受苦百姓的叫聲,又像是這些年來景宣帝心裡壓抑著的所有情緒的哭喊。
他已經在那把明黃的龍椅上坐了太久太久,久到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如今,北狄忽然出現的敵情,老七病得不能再病的身體,還有老七為了北境百姓、夏國安危而發出的句句諫言,倒是將他心裡殘存的一點身而為人該有的那絲情緒翻了出來。
這個時候,他不能再為著心裡的那份對兒時父皇選擇的不滿、恐懼、不理解而對老七生出的怨恨、記恨所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