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像現在這麼耐心還真讓我意外。
“你是第一個對我這樣說的人。”他很久才開口，尖銳的語氣已經緩和了下來，甚至還有幾分失落。
像他這種一直站在雲端的人，受到的永遠都是恭維和奉承，根本不會有人指出他的缺點，哪怕做錯了，旁人也永遠說是對的。
錯而不自知，隻會一錯再錯，這才是最可怕的。
“我知道，因為你是邱莫宸，大家都怕你，所以誰也不敢對你說這些。”我說道。
他淡淡笑了聲，饒有興味的看著我，“那你呢？你不怕我?”
“怕，怕的要死，甚至剛才我已經舉得今天要沒命了，可這些話我要是不說，你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在你眼裡做錯的永遠都是簡明深，而不是你自己。”
我凝視著他，也看著邱莫宸嘴角的笑意逐漸退卻。
“我錯了？害死小釀的人是他，如果當時小釀在我身邊，我絕對不會讓她死！”
邱莫宸在這件事上一直都是如此信誓旦旦。
“可她在你身邊也不會幸福的，雲釀不會怪簡明深，因為這件事和他無關，隻有你一個人一直耿耿於懷，自以為是的報複簡明深，可你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到底是不是雲釀想要的。”
我的話似乎讓邱莫宸很不開心，他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呼吸聲也在加重。
“這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隻是你自己在欺騙自己，你口口聲聲說愛她，可卻企圖把她永遠禁錮在你身邊，牢籠裡的金絲雀永遠都不會快樂的！”
邱莫宸突然掐住我的脖子，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我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憤怒，按照他的力度，也許一失手就能把我掐死。
“這些謊話你編造了多久？是簡明深讓你對我這麼說的？他以為這樣就能洗清他的罪責？”
我的臉憋的通紅，嗓子裡發不出聲音，邱莫宸的手在逐漸收緊，我的掙紮對他而言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他的臉在我視線中逐漸模糊，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他才終於鬆開了手，我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脖子還在隱隱作痛，剛才的窒息感依舊強烈，我知道死亡距我隻有一步之遙，就在邱莫宸的一念之間。
“你這麼生氣無非是我說中了你的心事，雲釀愛的不是你，就算沒有簡明深，她也不會愛上你。”
我可能被掐暈了，完全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也許等我清醒之後，會覺得此刻的自己無比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