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簡最近有點忙。
因為她的老師馬上過七十大壽了。
她作為唯一的弟子,理所當然地要在師傅身邊,和師傅的兒女一起操持這件大事。
所以她暫時沒有時間,立刻趕過去見陸繁。
但是她跟陸繁通了個電話。
陸繁作為植物人躺了那麼多年,身上的肌肉早已經萎縮,根本沒什麼力氣,隻能由護工扶著,斜靠在病床頭。
病床上放著一個床上桌,上麵放著一個平板。
正是跟林簡的視頻通話。
“很抱歉,這一世這麼晚才跟你見麵。”陸繁看著林簡,率先開口。7
林簡聽了這話,不由得輕笑:
“你應該說,很高興,這一世又能跟你見麵。”
話音落下,兩人相視而笑。
“你什麼時候來的?”林簡又問道。
“大概是你舉報那個醫生受賄的時候吧。”陸繁說道,“當時這具身體的主人已經撐不住了,放棄了求生,正好我過來,聽到了你說話。”
“也真是難為你,躺了這些年,無聊嗎?”
“很無聊。”陸繁如實點頭,“每天都想見你,可是我不能開口,不能動彈,什麼也做不了。”
林簡用手指給陸繁比了個小心心,說道:
“我最近忙,不能來看你,你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加油恢複,等過段時間我就來找你啦。”
“放心,我會好好恢複,努力養好身體。”陸繁點點頭,“因為,我還想在這個世界,陪你白頭偕老。”
有些事情,兩人心照不宣。
接下來的時間,林簡專心為師傅過七十大壽,而陸繁則是按照醫生的叮囑,打針吃藥、鍛煉身體。
林簡忙完之後,便給自己放了個長假。
她暫時把公司的事情交給幾個舍友負責,自己則是去了陸繁身邊,陪他做康複訓練。
說起來,陸繁也是為了她,才追隨而來。
可被困在軀殼裡整整十年,想想也怪可憐的,所以林簡在專心搞事業地同時,也不能完全把陸繁拋在一邊不管。
林簡和陸繁在一起的場景,被陸家人看在眼裡。
陸濰舟和秦女士站在複健中心的門外,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裡麵看,便看見林簡和陸繁有說有笑,舉止親昵,有種難言的默契。
屋子裡明明還有其他人。
可他們兩個,卻像是自成一個世界,仿佛沒有彆人能融進去。
“老陸,你看他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個意思?”秦女士麵帶憂愁,開口問道,“這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姐弟啊!”
陸濰舟認真觀察了他們好一會兒,才說道:
“的確不像是姐弟,倒像是兩情相悅的小兩口。”
“那可不行!”秦女士當即說道,“這件事我可不同意,要報恩,給她錢和房子,甚至給她分公司的股份都行,唯獨我不會同意她和繁兒在一起!”
“這是為何?”陸濰舟問道。
“咱們陸家是什麼樣的身份,林簡一個孤女,怎麼配得上?我看當年她不要房子不要錢,就要我們彆跟她斷了聯係,分明是為了今天。”秦女士說道。
當年其實把陸繁帶回陸家的時候,她就覺得林簡這姑娘心思不淺。
知道他們是豪門,怎麼可能舍得做一錘子買賣?
拿了房子和錢,就等於他們陸家還了她的恩情,以後不管陸繁再怎麼樣都跟她無關。
可保持聯係,那等陸繁醒過來,憑著他們倆的感情,林簡就能長期傍上陸繁這棵大樹。
“你未免想得太多了吧?”陸濰舟說道,“林小姐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她自己有能力有本事,自己有公司,更是世界知名設計師,彆把人看的太低。”
“哪裡是我看的低?分明就是事實,你忘了我們查過的資料了嗎?”
秦女士看了陸濰舟一眼,提醒道:
“林簡曾經被墨池琛包養過,整整半年!”
“為了錢,自甘下賤的女孩子,能是什麼好姑娘?讓她和繁兒在一起,我是不同意的。”
屋子裡,林簡和陸繁卻將兩人這番談話,儘數聽見。
林簡五感敏銳,陸繁軀殼裡也不是普通人,再加上陸濰舟和秦女士也沒刻意壓低聲音,所以他們聽了個正著。
林簡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收斂了,她諷刺道:
“多新鮮呐!我們一起度過了這麼多世界,還是頭一次,你的家裡人反對我們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