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辭半垂眼,輕聲道:“是。”
皇帝聽後,差點沒控製住上揚的嘴角!
他輕咳一聲,才問道:“宴辭,朕知道你願意為朕排憂解難,容城王府一直是朕的一塊心病。而且,那離晚意畢竟是容城王的親生女兒,這嫁給老七那邊的人,或者是嫁給老九都不太好。”
宴辭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恭敬地聽著。
皇帝看了看他這個模樣,眸中閃過幾抹揣度,這又繼續試探道:“但這樣,的確能夠讓容城王府十分氣惱,隻不過,他們怕是不會答應吧?”
宴辭眼底都是深深的鄙夷,明明對他的提議十分動心,卻偏偏還要各種試探,拐著彎來說話。
有的時候,他都替他累得慌!
隻是所有情緒,宴辭都好好地藏在眼底,他嗤笑一聲道:“他們自然是不會同意的,尤其是那離瑾,十分精明,但不是還有明日的蹴鞠比賽麼?”
皇帝一挑俊眉,“你要去參加,並且贏了那比賽?”
宴辭笑眯眯道:“最開始,我定然是不參加的,然後就讓比賽的彩頭,選郡主的一件貼身之物,這樣誰贏了,自然誰就可以抱得美人歸。中途出現意外,我臨時參加,再拔得頭籌,不就可以了麼?”
皇帝表示很滿意,但還是關切道:“這等事情,不容易成吧?”
“陛下放心,微臣自然都會安排好了。”
皇帝是真的高興了,此時看向宴辭的眼神中,都帶著一份慈愛。
“既然你要成婚了,那到時候朕一定給你準備一份豐厚的新婚賀禮,哈哈哈哈。”
宴辭感覺皇帝笑聲,實在是刺耳,但他還是麵不改色,拱手道:“那就先謝過陛下了。”
“好了,明日事情要緊,你趕緊回去準備,一定不可出紕漏。”
“是,那臣退下了。”
等到宴辭躬身離開後,過了好一會兒,皇帝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消失了。
他看向身邊的大太監,“趙福安,當年宴辭淨身,是哪位太監給督辦的?”
趙福安聽後心中咯噔一下,但還是麵不改色,立刻彎著腰拱手道:“回陛下,是去年去世了的孫公公,奴才記得當年您要挑選幾個機靈的小太監,就正好去選中了宴都督。”
誰能夠想到,幾年過去了,當初那個被斷了根,臉色慘白,差點死過去的少年,如今竟然能夠成為叱吒京城的九千歲!
皇帝被他提醒,也想起來了,那個時候剛被斷了根,那小子差點疼死的模樣。
他心中的疑慮打消了一半。
隻是過了一會兒,皇帝發現案上有一封奏折,是大理寺卿上書,彈劾那沈愈白的。
大理寺卿認為沈愈白成日耽於兒女私情,根本不顧政務,希望將對方調離大理寺。
而大理寺,正是宴辭的地盤。
皇帝喃喃自語,“莫非沈愈白,得罪宴辭了?”
如果真是如此,皇帝突然就明白,為何宴辭提出要娶那離晚意了。
一來,是為他排憂解難。
二來,宴辭肯定是想要公報私仇,聽說那沈愈白,並不太舍得離晚意,很早就後悔與之和離了。
如今如果聽聞宴辭跟離晚意成親了的話,那沈愈白還不得被氣吐血?
想通後,皇帝心底剩下一半疑惑,也徹底打消,他還笑罵道:“宴辭啊宴辭,打著幫朕的名頭,結果卻是在給自己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