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苓駐足在幾米開外觀望了一會兒,卻是訝然於樹下的人竟是謝枕玉。
臉還是那張臉,卻陌生的與之前判若兩人。
直到僧侶們的誦經聲漸止,謝枕玉才從這片刻的寧靜中回神,眼角餘光注意到緋紅衣袂在飄動,方驚覺是雲苓來了。
“微臣不知鳳君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謝枕玉快步迎了上來,行禮后又道,“鳳君幾時來的,怎不喚臣一聲,客舍里燒有熱茶,可賞臉進屋飲一杯?”
雲苓頷首,邊走邊道:“無妨,沒提前跟你說一聲,倒是打攪你清閑了。”
兩人進了院左側的屋,沒有近侍在側,謝枕玉親自倒了兩杯熱茶,端了一盤酥餅。
雲苓拿起一杯茶,卻沒先談正事:“你傷勢怎麼樣了?”
“勞煩鳳君挂念,微臣已無大礙,除了暫時不能提重物和練劍以外,日常起居已經不需要假手於人。”
謝枕玉掀袍側坐,眉宇間少見的寧靜柔和,在寒山寺中待久了,他臉上的鋒銳和戾氣都消散不少。
從前這身白衣穿在身上,襯得他似冰霜化身,如今卻同雪一般,冷但不刺人。
嗯,不像從前那麼苦大仇深了,看着都賞心悅目了許多。
這才有點燕都第一美男的樣子嘛。
“你什麼時候琢磨起這些東西來了?”
雲苓掃了眼他放在一側的經書,上面赫然寫着《涅槃經》三個字。
謝枕玉平聲答道:“早些時候在廟裡養傷,不方便四處走動,就隨手拿來打發時間,仔細研讀後發覺還怪有意思的。”
他原來也不愛看這些東西,來寒山寺只是為了尋找那個驚鴻一瞥的僧衣道人,等待的這些日子沒法像以往那樣練劍,便乾脆看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