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臉色陡然一紅,靦腆地道:“我……我倒是沒什麼經驗,給不出好的主意。”
“不過母妃說過和大哥一樣的話,如果做錯了事就要認真和對方道歉,對方原不原諒是對方的事情,不能因為覺得對方不會原諒自己,就不認錯了。”
說完,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賢王。
賢王彎了彎唇角,輕聲道:“謝謝諸位幫忙出謀劃策,該怎麼做,我心裡已經有數了。”
原來燕王夫婦看起來感情那麼要好,平日里也是三天兩頭地拌嘴吵架;平淡如墨王夫婦,私底下卻是這般蜜裡調油,如膠似漆。
也不知道是哪裡變得不一樣了,這份在他獨自一人承擔時會感到無邊無際的苦澀,從大家的嘴裡說出來,似乎成了再尋常不過的苦惱。
太上皇虛眯起眼聽着,不免感到欣慰,安心地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三分鍋里的鮮湯不知不覺冷了下來,不再沸騰,一頓飯過去了,心裡的餘溫還在。
賢王覺得心頭似是被點燃了一簇火苗,暖洋洋的連同四肢百骸都瀰漫出一種力量,將飄忽脆弱的勇氣都凝聚在一起。
酒足飯飽之後,席間各自散去,他卻覺得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
“無影,你替我將死宅中床下暗格里的箱子拿來。”
“是。”
無影應了一聲,黑夜中不多時便去而復返,將手裡那個古樸上鎖的木匣子雙手奉上。
賢王目光緩緩凝視着匣子,這次卻沒有了從前的恐懼與逃避感,反而新生一絲莫名的期待。
他打開盒子,裡面只有一張微微泛黃的薄紙,那是沈沁予他的和離書。
上面那些從前不敢多看一眼的文字,他藉著昏黃的燈光,反反覆復認真地看了很多遍。
“蓋聞伉儷情深,夫婦語義重,幽懷合巹之歡,念同牢之樂。夫妻相對,恰似鴛鴦,雙飛並膝,花顏共坐,兩德之美,恩愛極重,二體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