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張玉書死不足惜,卻要我搭上一個培養了三年的學生,真當書院教養你這麼久是做慈善呢?”
朱嘉陽一怔,無措地道:“我……”
“你你你,你什麼你!以前上課的時候,夫子沒教過你們么,遇到事情最重要的是先去想怎麼解決問題本身,避免發生連鎖問題,而不是爭論該誰承擔責任!”
“你覺得你出來認罪能讓事情平息嗎?有沒有想過你爹娘那邊知道后承不承受得住?”
“還是覺得朕就那麼沒用,連自己的學生都保不住?”
這是朱嘉陽第一次見蕭壁城這麼生氣,但對方話里話外卻半點都沒有怪他給書院帶去了不好的影響。
夫子們總說,雖然陛下夫妻無法親自悉心教導清懿書院里的所有學生,但在他們的眼裡,所有的學生無論出身來歷都是一樣的,沒有高低之分。
以前他總覺得自己平平無奇,跟李元紹這種落魄名門等人是不一樣的,跟顧翰墨這種出色的寒門子弟也是不一樣的。
能進入清懿書院已是僥倖,朱嘉陽雖羨慕顧翰墨等人被青睞,卻不敢奢望自己也能多得老師幾眼賞光,與他們如朋友一樣親近,更別提被重視偏愛的“特權”了。
直到此刻朱嘉陽才知曉,老師是當真把他們都放在心裡的,不由得心裡酸澀無比,紅着眼睛說不出話來
蕭壁城劈頭蓋臉地把朱嘉陽罵了一頓,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真是快被這傻小子氣死了。
人善被人欺,這麼耿直守規矩的人,就算這會兒不被坑,以後外派了早晚也得吃悶虧。
算了……就當是一次歷練吧。雲苓也耐心地道:“李夢娥不是殺人兇手,這會兒被張夫人罵幾句也不會少塊肉,大理寺不是靠她一張嘴來給人定罪的,還真能讓她給張玉書償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