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帆州看著這兩人並肩站在一起，拿在手裡的煙轉了又轉，不緊不慢的朝他們走去，外麵的這些人此時都把目光投向這幾人，像是要窺出個什麼名堂來。
“奶奶還沒醒，不過醫生說可能熬不過今天，所以我剛剛打了個電話。”溫帆州這算是在解釋了。
溫亦歡點頭，遂後問，“怎麼會突然……”
溫帆州笑笑，雖然沒達眼底，“都活到這個歲數了，生老病死是常態。”顯然，溫帆州看的很開，即使裡麵躺的那人是他的親奶奶。
幾人這麼僵硬的局麵不過幾分鐘，很快病房又出來了一個人，是溫庭浩。
“帆州，你奶奶醒了，叫你……”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一邊的溫亦歡。
“亦歡，你也在這？你奶奶快不行了，你進去喊她一聲吧。”說到這，語氣極為低下。
“她會願意見我嗎？”溫亦歡非常不確定的問，生前他們兩人的關係就很薄弱，更何況是此時這種情況，怕是連想見她的心都沒有，溫亦歡突然看清這個認知，有些惱火自己為什麼要上來，這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啊。
“你彆急，爸爸進去給你奶奶說一聲，她肯定是願意見你的。“溫庭浩顯然很激動，連忙返身又進了病房。
不過幾秒，溫庭浩出來，臉上帶著笑，“亦歡，你奶奶讓你進去呢。”
溫亦歡捏了捏許長安的手，朝他投去一個眼神，許長安會意，“沒事，我在外麵等著你。”
溫亦歡這才跟著溫庭浩一起進去病房，此時走廊的這些親戚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樣了，多了幾分猜疑和迷惑，顯然溫亦歡的存在讓他們又多了幾分壓力。
病房裡待著的也就溫帆州一人，估計是溫老太太故意把其餘人都叫出去。
“沒想到你會過來。”溫老太太看著溫亦歡，心下喟歎。
“奶奶。”溫亦歡乖乖喊著，平日裡嚴肅嚴整的老太太此刻像個脫力的老人，眼神也渾濁不堪，絲毫沒有往日的風采。
“我叫你來，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歉意。尤其是對你媽媽陳希，當然，你的事，我也有做錯。或許是我太頑固了。”溫老太太歎了一口氣，語氣緩慢的說著。
溫亦歡突然想到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話似乎也不是全無道理的。
“我之前聽你爸說你和那個小夥子又重新在一起了？”溫老太太又問。
溫亦歡點頭，回了個嗯。
“那就好，那就好。我也算是少了點愧疚。”溫老太太咳嗽一聲，氣虛不足的說著。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們溫家，可是你是個懂事善良的好孩子，陳希把你教導的很好。你回去了記得代我這個老婆子說聲道歉，好嗎？”溫老太太繼續說著。
這一瞬間，溫亦歡的眼淚猝不及防的滴落下來，這一聲道歉，溫媽媽總算是等到了，哪怕不是溫老太太親口對溫媽媽所說，但也足夠了，溫亦歡覺得足夠了。
“好，我會替您轉告的。”溫亦歡很快擦了下眼角的淚。
“那你出去吧，我還有點事要和帆州說說。”溫老太太對溫亦歡該說的差不多都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