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像是一柄巨大的斧頭，在辛願的心頭砸出一個空洞來，冷風呼呼的往裡灌，凍的她渾身冰涼。
“厲南城，你不記得你從前說過的話了嗎？！你說過要一生一世對我好的，你說過的......”
“你瘋了不成？我什麼時候對一個劊子手說過這樣的話？”厲南城死死的盯著她：“聽著，你欠安琪一條命，剛好賠給靈兒。”
辛願想要掙紮，和雙手雙腳都已經被固定在病床上，綁的死死的，她的心一寸一寸的沉下去，墜入無妄的深淵。
“不是我害了大姐，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厲南城，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他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高處傳來：“我從來不會後悔。”
冰冷的鋼針從肘彎處的血管刺入，尖銳的疼痛後，溫熱的血液汨汨的流進膠皮管子，渾身的溫度也仿佛隨著血液一點點被抽出身體。
辛願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好像走在雲端，整個人都沒有了分量，腦子裡空蕩蕩的，一片混沌。
“呀，她的心電圖已經十分微弱了，再這麼抽下去恐怕小命要保不住了！”
“要不要去通知一下厲總？”
“不用通知，剛才厲總已經說了，一切都以辛靈兒小姐的健康為首位，她——生死不論。”
是誰在說話？
辛願困得眼皮都睜不開，冷的發抖，意識一點一點消散，終於沉於無邊的混沌裡。
相鄰的病房裡，鮮紅的血液通過點滴注入辛靈兒的體內。
厲南城沉著臉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擰著眉問醫生：“已經輸了血，為什麼孩子還是保不住？”
醫生一愣，撓頭說：“或許是身子太虛弱了吧，對了厲總，我們在給辛靈兒小姐體檢的時候發現，她有過多次流產史，子宮壁已經薄的一碰就破，實在不適合再懷孕了。”
“她流過產？”
“對，至少在五次以上，不然子宮不可能這樣脆弱的，這次的流產應該也是跟子宮的條件有關。”
“隻跟子宮有關嗎？會不會跟劇烈撞擊有關係？比如說被人推了一把？”
醫生有些莫名：“目前來看，流產的原因是單純的子宮條件不足，屬於自然流產，跟外力沒有關係的。”
厲南城垂首，不知道喜怒：“知道了，出去吧。”
“是。”
“等等，”厲南城忽然叫住他：“辛願怎麼樣？”
醫生說：“剛剛送去搶救，可是失血太多了，能不能活命就要看從彆的醫院送來的血及不及時，而且這會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車很嚴重，很有可能......”
後麵的話醫生沒說完，連他都覺得，辛願存活的希望渺茫。
厲南城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不知為何，自從走出輸血室，他的耳邊就一直回蕩著辛願歇斯底裡的那句話：“厲南城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他為什麼會後悔？
他是在給安琪報仇，讓她給安琪的妹妹償命，他才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