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昭昭是在一陣腰酸背痛中醒來的。
她揉了揉發酸的身體,發現身邊的男人已經不在了,床邊放著一盒藥和一張小小的便簽,上麵清晰的寫著:記得吃藥,養好身體,我忙完就過來陪你。
這字跡,很明顯是鬱尤琛的。
她失神的盯著那便簽看了半晌,最終苦澀的笑笑,將那張便簽丟進垃圾桶,然後起身,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套裝,出了門。
她來到蛋糕店,取了她預定好的蛋糕,然後又去花店買了一束花,便攔了一輛出租車,來到了明城最大的墓地區。
這裡是蘇以藍的墓地,每年的今天,她都會來這裡,陪蘇以藍過生日。
看著墓碑上蘇以藍那張年輕漂亮、生氣勃勃的臉,她輕歎了口氣,眼眸裡滿是苦澀。
一轉眼,八年過去了,她們都長大了,但關於蘇以藍的噩夢,卻一直圍繞著她,從未散去,八年了,她受夠了。
但現在好了,今天一過,一切都能結束了。
“唐昭昭,你還真的敢來啊?”就在她胡思亂想時,身後傳來了一個嘲諷的聲音。
緊接著,便看見翟溫書拄著拐杖,一跌一跛的走到了她麵前,滿臉陰沉的盯著她。
她沒搭理他,而是彎腰把準備好的蛋糕打開,慢吞吞的點上蠟燭,準備給蘇以藍慶祝生日。
翟溫書卻直接上前,抬起蛋糕狠狠砸在她的臉上,朝她怒吼道:“唐昭昭,你現在才假惺惺的給蘇以藍慶祝生日,不覺得虛偽嗎?蘇以藍是因為你才死的,你要是真的有心,就該死在她麵前,給她償命!”
唐昭昭嚇得尖叫一聲,卻沒躲,任由油膩的蛋糕砸在臉上,然後伸手將臉上的奶油一點點抹了下來,盯著他說:“翟溫書,我今天過來,就是來給蘇以藍償命的。”
“很好。”他滿意的笑笑,掏出一把長長的獵槍,抵在了她的腦門上,冷笑道,“唐昭昭,你要是不反抗的話,我能給你一個痛快。”
她將雙手舉了起來,苦笑道:“我既然來了,就沒想過反抗了,翟溫書,五年了,我真的累了,你想殺就殺吧。但在你殺我之前,我有東西想給你。”
說著,她將手伸進包裡,找出了一本染著血跡的、很舊的日記本,遞給了翟溫書。
他慌忙伸手接過,眼眶一下子就漲紅了,那是蘇以藍的日記本,她的字跡,他一直都記得。
蘇以藍是一個很溫暖美好的女孩,但因為家境不好又沉默寡言,在學校裡經常被同學欺負,這本日記裡記錄了很多她被同學欺負的事情,翟溫書一頁頁的翻看著,感覺心如刀割。
他沒想到,那個曾經給過他糖果和無數美好的女孩,居然在學校被欺負成這樣。
翻到中間一頁時,他微微一怔,僵在了原地。
蘇以藍用娟秀的字體寫著:今天那幾個女魔頭又來找我的麻煩了,她們將我的書包丟進水池裡,罵我是鄉巴佬,我哭著跑進水池裡撿書包,她們卻按住我的頭將我灌在水池裡,想活活淹死我,就在我快要窒息時,一個高一的女孩拎著水槍衝過來,把那群女魔頭渾身都弄濕了,將她們都趕跑了。
她幫我撿回了書包,還帶我去她家裡,換了一身很漂亮的衣服,我那時候才知道,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唐昭昭,但她家好大好豪華,我和她,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吧?
今天昭昭來找我了,她帶我去食堂吃了好吃的,還和那群女魔頭對抗,說我是她的朋友,不許任何人欺負我,我生平第一次有了朋友,真的很開心。
昭昭真是個善良的女孩,雖然她是唐氏集團的千金小姐,卻從不擺架子,有了她,我最後一年的高中生活,終於不用過得那麼狼狽了。
後麵的種種,全是蘇以藍和唐昭昭友情的描寫,從蘇以藍的字裡行間,看得出來,她真的很珍惜唐昭昭這個朋友。
看著翟溫書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唐昭昭將他手裡的獵槍再次抵到她的腦門上,吐詞清晰道:“翟溫書,如果看完這些你還想殺了我,那你就動手吧,我死而無憾了。”
翟溫書雙手顫抖的捏緊獵槍,一字一頓道:“唐昭昭,這都是真的嗎?該不會又是你設的圈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