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席清的死,在席家是禁忌,這麼多年了,誰也不敢提及。
可如今,賀譽白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質問席老爺子?膽子太大了。
但席老爺子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朝管家使了個眼色。
管家點點頭,便拿出一個淡黃色的文件袋,遞給了賀譽白。
賀譽白輕輕打開,文件袋裡,隻有一張泛黃的照片,而看見照片上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他嚇得渾身發抖,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是什麼?你給我這個乾什麼?”
“你不是想找當年殺死席清的凶手嗎?他就是凶手。”席老爺子淡淡道。
“不,這不可能!”賀譽白嚇得將那張照片丟到了地上,連忙搖頭道,“他不是凶手,他那麼愛我母親,怎麼可能殺了她呢……”
照片上的人,就是賀譽白的親生父親,那個席清愛上的畫家。
席老爺子卻苦笑道:“沒錯,他確實挺愛席清的,席清也很愛他,但賀譽白,有一點,你錯了,席清雖然追求愛情,但她是一個事業心很強的女人,她是受不了和你父親在國外窮困潦倒的生活,才主動回到席家,想要繼承家業的。”
“我知道她有能力,便把席家最大的酒店給她管理了,那些年,她也管理得很好。”
“不,你撒謊!明明是你們囚禁了她!”賀譽白卻奔潰的大吼道,“我媽明明給我發過郵件,說她很想我和我爸的……”
“你是她的親生兒子,她當然想你的,至於那個畫家,她是愛他的吧,否則的話,也不會每個月給他寄那麼多錢,還買下了他的那麼多畫,一直默默的支持著他。”
賀譽白咬唇搖頭,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席老爺子卻輕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後來,那個畫家來明城找席清了,他求了席清好幾次,想讓席清和他一起去國外,但席清放不下國內的事業,都拒絕了,有一次兩人起了爭執,他不小心用花瓶砸了席清的頭部,席清這才失血過多,死了。”
說到這裡,席老爺子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傷痛,“席清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也心疼她,恨不得將那男人殺了給她報仇,但他跪在我麵前,一遍又一遍的求我,說他不是故意的,說他還要照顧年幼的你。”
“我最後還是心軟了,隻能任由他去了國外,還偽造了席清自殺的假象,將席清的死,隱瞞了下來。”
“不……不是這樣的……”
賀譽白整個人都往後跌了幾步,眼眶漲得通紅。
他死也不敢相信,他找了這麼多年的仇人,居然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可他確實記得,席清死之前,他父親回過明城,再回去時,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再也不畫畫了,每天嗜酒抽煙,將自己搞得很狼狽。
他還以為,他是接受不了席清的離開,難道是……
席老爺子抬眸看了賀譽白一眼,苦笑道:“所以賀譽白,這些年,不是我不讓你和你父親回國,而是你父親自己不敢回來,也沒臉回來。一年前知道他死了,我心裡也挺痛快的,席清的仇,終於得報了,隻是我沒想到,一年後你回來,居然是來找我報仇的。”
說著,他滿臉嘲諷的笑了起來。
賀譽白還是拚命的搖頭,轉身看向席紹九,慌忙開口道:“席紹九,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你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席紹九輕歎了口氣,淡淡道:“賀譽白,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當年的事情,我都查清楚了,殺死姑姑的人,確實是你的親生父親……”
“不,我不相信。”賀譽白起身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酒會。
看著他踉踉蹌蹌的身影和蒼白的臉色,席紹九擔心他會出事,連忙跟上了他的腳步。
席家彆墅裡,這才安靜下來。
半晌後,席老爺子才緩過神來,朝鬱尤琛笑笑道:“鬱總,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沒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鬱尤琛笑了笑,目光卻落到了唐昭昭的身上,“隻是唐昭昭,你還要繼續待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