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營帳大喝一聲:“傳令,留下五百金吾衛,其餘人等隨我渡陰山!”
金吾衛統領尉遲寶林急忙上前道:“大人,看天色今日有雨,隻怕上有洪水。”
夜雲笑道:“放心,大雨在午後,洪水下來要到傍晚,立刻出發,就地找向導,過河套。”
“遵命!”先鋒官秦善道翻身上馬。
午後,果然下起瓢潑大雨,被困在陰山北的唐朝大軍苦不堪言。
劉弘基歎息一聲對唐皇道:“陛下,軍中斷糧多日,再加上這場大雨,隻怕會病倒不少將士,倒不如趁現在我們為陛下殺出一條血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等!”李世民眉頭緊鎖,看著大雨磅礴的的天空,他在等唐儉的消息。
他深信唐儉是個聰明人,看到這種局勢,定會有所動作。
“陛下!”群臣跪倒在地,請求唐皇突圍。
“我意已決!就是戰死,也不做逃跑的皇帝!”李世民傲然道。
此時,唐儉正在冒雨拚命趕路,配合李靖滅了東突吉利可汗,正被其部族追殺。
“大人?您怎麼繞了個圈子又回去了!大唐在南邊!”一名隨從氣喘籲籲道。
原本百人的使團,如今隻剩下他們四人。
唐儉抹去臉上的雨水道:“去薛延陀!”
“大人,如今東突厥對我們恨之入骨,恨不得生撕了我們,您這不回長安?怎麼還故意送上門去?”隨行的副使嚇得一個踉蹌。
唐儉一邊踏著泥濘的雨水前行,一邊道:“回長安等死?陛下要是有事,大唐就完了!”
“那您這是什麼意思?”
“去找薛延陀搬救兵。”唐儉將官靴從泥水裡拔出來。
“大人,您彆發瘋了,薛延陀與這突厥一樣,都是狼子野心,我們這樣前去無疑送死!”副使死死拉住唐儉。
唐儉笑道:“沒有想象的這麼可怕,薛延陀與東突厥是世仇、死敵,我相信夷男能明白打蛇不死的後果。”
“大人!我求您了!咱們的任務完成了,咱們回去吧!”副使哭著哀求。
唐儉也不理他繼續前行,傾盆大雨中,隱隱可見遠處的一座座帳篷,他臉上露出笑容,顧不上穿鞋,光著腳在泥濘的草原上奔跑起來。
“什麼人擅闖汗帳!”一名武士大喝一聲。
唐儉一邊抹去臉上的泥水,一邊興奮地道:“請問這裡可是薛延陀部?”
“正是!你們是什麼人?”對方問道。
唐儉大喜:“請稟報夷男可汗,唐朝使節唐儉求見!”
“嗯?”武士上下打量著他,隻見其一身泥水,滿臉汙穢,光著雙腳,行囊,儀仗全無,隻有三個隨行,也都是突厥的便裝,沒有官服。
“敢冒充唐朝使節?拖出去斬了!”武士大喝一聲。
“彆彆彆!我真是唐朝使節,如假包換,這裡有文牒!”唐儉急忙探手入懷,取出一個油布包裹。用身體護著,小心打開,生怕淋濕了。
武士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搶過來,這下可好,上麵的墨跡瞬間花了。
“不要——”唐儉急忙脫下衣服,遮在上麵護住文牒。
武士上下打量了唐儉一眼,將其內襯的漢服,收起文牒塞入懷中:“等著!”說罷向中帳走去。
不多時,幾名武士將他們帶入大帳。
夷男可汗在王座前來回踱著步,目光迥然盯著唐儉:“你是唐朝使節?”
“在下唐儉,見過可汗!”
夷男可汗雙目如炬的盯著他道:“你來所謂何事?”
唐儉一拱手道:“想請可汗出兵,與我大唐前後夾擊東突厥。”
夷男可汗大笑道:“如今唐軍被四麵八方團團圍住,覆滅隻是遲早之事,我為何出兵自找麻煩?你倒是有勇氣,就不怕我將你交給東突厥?你和李靖抓了吉利可汗,他們可是想要飲你的血、吃你的肉啊!哈哈哈!”
唐儉不卑不亢道:‘此言差矣!我大唐泱泱天朝,雄兵百萬,豈是爾等可窺伺?君不信,大可派人前去打聽,如今我天朝大軍已經趕來,莫說小小五胡,蕩平天下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