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風眼中閃過一絲不知名的光,保持抱著我的姿勢不變,對司機說:“開快點。”
“好的先生。”
“至於你,給我閉嘴!乖乖彆動。”我不用抬頭,卻也知道被此人冰刀一般的視線阻斷。
真是獨斷專行,橫行霸道慣了的人,我無奈地閉上眼,心裡歎了口氣,低聲說:“謝謝你,那麻煩你了。”
元風沒有回答,卻用手輕輕地撫摸我的頭發,他的手心溫度適中,手掌乾燥厚實,被這樣的手觸碰,很難有厭惡感。
若忽略此人狼虎本質,這樣一雙手,倒不失算他一種優點。
我被他托著後腦,輕按在胸膛上,聽著那心跳鏗鏘有力,漸漸意識有些模糊。
我慢慢入睡,朦朧之間,隻覺自己被他抱起,又輕輕放到硬邦邦的推床上。
緊接著,我聞到醫院內特有的消毒水味道,聽見有一群腳步聲跑過來,有好幾個人恭敬地叫“陳先生,”緊接著,我聽見元風一麵冷淡地說我的情況,一麵吩咐手下過去辦理相關手續,一陣亂哄哄中,我終於被推入布簾隔開的單間,有人拿冰冷聽診器為我聽診,又測量溫度,做了些檢查,我四肢乏力,躺著任醫生折騰,心裡盤算著怎麼開口跟醫生說明,我與元風隻是點頭之交,人家不替我付醫藥費,千萬彆給我用貴而無當的藥。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隱約看見餐廳裡男人的背影,手裡優雅的拿著份財經報紙。
“我以為你走了。”我很沒骨氣的走了過去。元風皺眉,睨了放在桌上的表:“才8點!”
“8點嗎?”
元風顯然對我的話置若罔聞,繼續翻著報紙,也對,手表明明就放在我能看見的地方。
“不吃早餐嗎?”
胃發出哀嚎,我沒在注意元風,整個心都係在了眼前多嬌的食物上。
元風冷硬的開口:“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你有說什麼?但我還是應了聲:“恩。”
我尚來不及多想,忽被他伸手抓住,隨即緊緊擁入懷中,他抱得那麼緊,仿佛刹那之間,我便會消失不見。我想掙紮,卻聽他低聲說:“讓我抱一會,我,隻要一會。”
我尚未做出回應,元風的力量與氣勢已霎時籠罩下來,令人頭暈目眩。
被他置於臂膀與胸膛之間,如此緊密相連,我連動一動的可能性都沒有,隻能聽任他一寸寸摩挲我的背,來回撫摸,炙熱的氣息噴灑在我頸邊耳後,正有些發軟,忽然被他托起臉頰,下一刻,他的嘴唇已經勢壓壓下,帶著期待和探詢,猶如尋找活命水源一般,輾轉反側,纏,綿不休。
他的吻太熱烈狂暴,令人根本做不出其他反應,隻能被動地隨著他的唇舌糾纏掠奪,一股酥麻自背脊湧起,我幾乎坐不住,軟在他的臂膀中,大腦缺氧,意識模糊,慢慢的,身下一軟,微微掙紮,口中發出“嗚嗚”之聲,他卻一概不理,以一種更為方便的姿勢由上而下蹂,躪我的嘴唇,訴說他那些隱忍,壓抑,痛苦和說不出道不明的欲望。
就在我幾乎要被他吻得背過氣時,元風終於放開了我,我大口喘著氣,愣愣地看著他,還沒從剛剛那麼要命的親吻中回過神來,他微微一笑,半趴在我身上,溫柔如水地看著我,伸手細細替我拂開額上亂發,頭一低,又一個深吻隨即而至。
這一次他的吻溫柔得多。仿佛要細細品嘗佳肴一般,仔細刷過我的唇齒口腔,靈活的舌頭侵入腹地,將我的舌頭引逗起來,帶著它一塊起舞,我綿軟無力地承受著。
從未試過與誰如此親吻,他的吻仿佛不僅是親吻本身,還包括傾訴,包括表達,包括不容拒絕的給予和於此截然相反的乞求。
這些矛盾的心緒,奇怪地綜合在一個吻中,又奇怪地傳達到我的內心,令我渾身一陣陣戰栗不安。我驟然清醒過來,用儘力氣,推開了他的臉,緊跟著想也不想,一個左勾拳打了過去。
他輕鬆接到了我的拳頭,後退了一點,說:“彆怕,我隻是親一下,我保證。”
“你的保證就跟過期支票一樣,有用嗎?啊?”我怒斥道,適才我還有些心軟,如今一看,此人果然豺狼本性。
我舔舔被他弄得痛癢火辣的嘴唇,那上麵鐵定腫了。
我心裡尷尬難堪,這樣的傷,出去與人怎麼解釋?
濃湯看著很濃鬱,吃到嘴裡更是芬芳濃鬱,這才知道,這碗湯,怕是用足了功夫,先用雞湯做底,再將之合上玉米粒、黃油、牛奶、慢火熬成,吃在嘴裡又覺有新鮮海鮮提味,卻不見一點海鮮,連那些肉,也是撕成絲狀,融在湯中中幾不可見。這是一個巧法,大概是怕吃的人對油膩葷腥等物不吸收。
我坐在桌子前,慢慢地咀嚼這碗湯,有種溫暖一直抵達心底。
“你相不相信一見鐘情?”他繼續輕聲說:“你那麼美,就仿佛上帝按著我的想象,特地製造出來的一樣……”
“結論呢?”我靜靜地問。
“結論?”他微微一愣,隨即吻吻我的頭發和額頭,說:“結論就是,如果我能再遇見你,那麼你就是上帝派給我的天使,我一定不會,讓我的天使再度溜走。”
“我說了對那長羽毛的玩意過敏。”我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