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心情不好想要拒絕的我放棄了這個打算,坐在地上還沒感覺什麼,一站起來才發現自己腿腳發軟,就我現在的狀態,一個人恐怕明天早上也回不了家。
“走吧。”
元風知道我現在腦袋處於混沌狀態中,所以很細心地把椅背上的外套遞給我,然後很自然地給我提著包包,帶頭走到專梯處等梯。
我沒多餘腦力想發生什麼事,所有的動作隻能傻傻地聽指揮。
上了內環,出外環,最後車飛一般地跑在國道上。元風很專心地開車,好像沒發出很大的磁場了,我才稍微找到些腦細胞。
“我們…這去、去哪?”吼吼,該死的結巴,該死的磁場!
身後響起腳步聲,轉過身,就看見元風手裡端著一個小托盤走了過來。
元風把放著濕巾和藥的小盤子放在一邊,垂著眼,不由分說地拉過我蹭傷的胳膊,細心地卷起了我的袖子,拿起小托盤裡的蒸餾水。
我趕緊說:“彆麻煩,我自己來。”
“你自己怎麼來?”元風低著頭,先把我的傷口用蒸餾水衝乾淨,再用衛生棉球一點一點地擦淨,捧著我的胳膊好像捧著個一碰就破的寶貝,“要是我手重了你說一聲。”
我有點不自在地往後躲了躲:“其實用自來水衝一下就好了。”
元風眼皮也沒抬:“不弄乾淨,感染了怎麼辦?”
“千萬要自己小心一點,這幾天傷口彆碰水,也儘量彆吃刺激的東西和……”
我一見他就麵上發窘,支吾著不敢看他,看著自己一身的狼狽,開口道:“我去換一身衣服”,儘量避免著與對方的身體接觸,側身擠了屋內。
我就坐在床邊穿衣,隻覺得房間裡空氣燥熱,頭也不敢抬起一下,低頭跟襯衫的扣子較勁,包成木乃伊的右手用不了,隻能單手去摁。似乎是因為扣子又小又滑、扣縫又過窄,摁了幾下都沒能摁進去。
元風看不下去,隻能湊上去幫我扣。
兩個人都低著頭,額頭幾乎要湊到一起,我大氣也不敢出,感覺到元風的視線落在他正在給我扣扣子的手上,登時連指尖都微微發顫起來。
元風立在我跟前細細打量我,淡淡的眉和眼,輕巧的唇和鼻,一張很素簡的臉蛋。我不是什麼美女,也沒有額外的氣質。
但是他移不開自己的視線。
我嚇了一大跳,元風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我。那眼神讓我的耳根不自覺燙了起來。而他,毫不避諱。
眼神對肆好一會兒。我懷疑自己的眼睛在交戰中受到內傷,否則我怎麼會看見元風也會在唇邊勾出笑容。正在我肯定自己受到內傷的時候,元風坐到了我身旁。
噢!我在心裡大呼。
這刻我隻想撒腿就跑。但是我肯定元風那強大的磁場開始發揮作用了。我竟然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隻得傻傻地僵坐在原地。愣愣地想著,元風竟然會…主動與人靠近。
我的心跳得厲害,早就知道他不正常,但是今晚他的行為何以如此怪異。然而,大腦亂亂的,我一點也調不出有效的自救方法。
我睡了一個美美的回籠覺,聞到空氣中有鹹鹹海風的味道,忍不住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不知何時披在身上的風衣順勢掉落。補了一個好眠!
睜開眼,麵前一大片藍天與白雲,身心舒暢。
元風的視線不知落在海麵哪一點,我想起他深邃如海的眼神。
走到他身後,緊抓著他的風衣,卻頓住與他肩並肩的那一步。我的心裡忐忑,猶豫。他總是淡然獨處,沒人明白他的世界有多大,也沒人能走進他的世界。
“醒了?”
我抬起頭,在我猶豫間他已退後了一步,站在了我身邊。 “嗯。”
元風接過自己的外套,穿在身上的時候滿鼻間都是我的味道,盈滿他的心。
“餓了吧?”
我不敢再看他,這人又開始散發他的磁場了。他嘴邊隻露出淺淺的笑,已比天空明亮。